吴和雅今日身着浅紫色绣花襦裙,妆容精致,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安公子吗?这么早就来了,看来对这次考核信心十足啊!可别是某些人故意夸大其词,到时候丢人现眼可就不好了。”

安长宁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并未接话,只柔声对安玉泽说道:“进去吧,莫要让夫子久等。”

安玉泽深吸一口气,朝盛君书和安长宁行了一礼,转身踏入私塾大门。

安长宁目送着安玉泽的身影消失在院内,心中默默祈祷他能顺利通过考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日头逐渐西斜,私塾内却迟迟没有动静。安长宁心中渐渐升起一丝不安,她焦躁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院内。

终于,私塾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安玉泽却满脸通红,脚步踉跄地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着青色长衫,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正是盛家族塾的夫子庄丞。

“这是怎么了?”安长宁心中一惊,连忙迎上前去,却见安玉泽眼眶泛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安姑娘,此事说来话长……”庄丞眉头紧锁,语气沉重,“令兄在考核中,被发现夹带作弊,此事性质恶劣,老夫身为盛家族塾的夫子,绝不容许此等败坏学风之事发生,因此老夫已将令弟逐出考场,并将此事禀报家主,还请姑娘带令兄回去吧!”

“作弊?!”安长宁难以置信地望着安玉泽,却见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是笑死人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钱洵杉身着宝蓝色锦袍,摇着折扇,一脸嘲讽地走了出来,“我还当是什么天纵奇才,原来也不过是个只会作弊的卑鄙小人!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他走到安玉泽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轻蔑:“就你这般品行,也配进盛家族塾?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你胡说!我没有作弊!”安玉泽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猛地抬起头,怒视着钱洵杉,双目赤红,“我根本就没有作弊!是你,一定是你在陷害我!”

“陷害你?”钱洵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可笑至极!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陷害你?就凭你一张嘴吗?”

他转头看向安长宁,语气中满是嘲讽:“我说安姑娘,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哄得世子爷团团转,如今竟然连盛家族塾的名额都能弄到手,只可惜啊,你这位好兄长弟弟,似乎不太争气啊!作弊被抓,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闭嘴!”安长宁再也无法忍受钱洵杉的羞辱,她猛地站起身,怒视着钱洵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兄长绝不可能作弊!他勤奋好学,刻苦努力,他的学识都是靠他自己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根本不需要作弊!你休要血口喷人!”

她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钱洵杉,语气笃定:“我相信我弟弟,此事必有蹊跷,是你,一定是你陷害他!”

钱洵杉被安长宁凌厉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冷笑一声,语气轻蔑。

第63章 做个见证

“你不过是个妾室,大字不识几个,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学问可不是认识几个字就能算数的,没有能力就是没有能力,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让你的好弟弟早点回家去卖馄饨吧。”

“你……”安玉泽再也无法忍受钱洵杉的侮辱,他猛地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和钱洵杉拼命。

盛君书刚从国子监下学回来,便听闻私塾发生的事情,他眉心微蹙,将手中书卷递给小厮,疾步朝私塾的方向走去。

私塾门口,安长宁与钱洵杉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安玉泽则满脸通红,眼眶泛红,却无力反驳。

“怎么回事?”盛君书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众人见盛君书到来,纷纷行礼,钱洵杉更是换上一副笑脸,语气谄媚:“您可算来了,您可要为庄夫子做主啊!”

盛君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未理会,而是看向庄丞,语气温和:“庄夫子,究竟发生了何事?”

庄丞痛心疾首,指着安玉泽,痛斥道:“老夫在盛家族塾任教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之徒!这安玉泽在考核中夹带作弊,被老夫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实在是罪不可恕!”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正是安玉泽夹带的作弊证据。

安玉泽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想要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长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盛君书盈盈一拜,语气焦急:“此事定有蹊跷,我兄长绝不可能作弊,还请世子爷明察!”

盛君书伸手扶起安长宁,柔声安慰道:“长宁莫急,我相信玉泽的为人,此事我会查清楚的。”

他转身看向庄丞,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相信玉泽的为人,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还请夫子不要妄下定论。”

庄丞闻言,痛心疾首,老泪纵横:“老夫一片赤诚,为盛家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如今却被一介妾室蒙蔽了双眼,连作弊的学生也要收进私塾,老夫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侯府?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天下读书人?”

他将手中书卷狠狠地摔在地上,悲愤交加:“侯府的恩情,老夫无以为报,这门高枝,老夫也攀不起了!老夫这就收拾东西,离开侯府!”

说罢,他转身欲走。

“庄夫子留步!”钱洵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假意挽留道,“庄夫子德高望重,学富五车,是我盛家的荣幸,您若是走了,岂不是我盛家的损失?”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盛君书的脸色,见他面色阴沉,心中暗喜,继续火上浇油道:“世子爷有所不知,这庄夫子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多少王孙贵族想要拜入他的门下,他都不屑一顾,如今却被逼得要离开侯府,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走到盛君书面前,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世子爷,您也知道,您自幼便不喜读书,好不容易进了国子监,却不好好学习,整日沉迷美色,与妾室厮混,如今更是为了一个妾室,要将侮辱天下读书人的作弊者留在府中,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整个侯府蒙羞,让您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钱洵杉故作痛心疾首地摇摇头,痛斥道:“世子爷,您糊涂啊!您为了一个妾室,竟然要将一位德高望重的夫子赶出侯府,这要是传出去,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步步紧逼:“依我看,不如将这安玉泽逐出侯府,再让世子爷亲自向庄夫子赔礼道歉,如此方能平息众怒,挽回侯府的声誉!”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盛君书,指责、谩骂、嘲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安长宁心中怒火翻腾,却极力克制着,她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兄长,考核究竟是如何进行的?你仔细说来。”安长宁转头看向安玉泽,语气急促却镇定。

安玉泽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将考核经过讲述了一遍。

安长宁秀眉紧蹙,追问道:“那纸条是如何出现在你脚边的?”

安玉泽茫然地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安长宁的目光转向庄丞,语气恭敬却暗藏锋芒:“敢问夫子,仅凭一张出现在我兄长脚边的纸条,就断定他作弊,是否太过草率?”

庄丞痛心疾首:“老夫亲眼所见,岂会有假?更何况……”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正是安玉泽的考卷,“你且看看,这考卷上的答案,与那纸条上的一字不差!”

安长宁接过考卷,仔细查看,脸色愈发凝重。

“今日私塾考核,共有七名学子参加,考试快要结束时,老夫巡视考场,发现这纸条就出现在安玉泽脚边!”庄丞痛心疾首,“老夫教书育人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安长宁深吸一口气,将考卷递给盛君书,沉声道:“世子爷,一张纸条并不能作为作弊的证据,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也未可知。”

“陷害?”钱洵杉冷笑一声,“谁会陷害他一个毫无背景的穷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