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如梦初醒,急忙应道:“好的,夫人。”
回梧桐山庄的路不算太远,但步行也得半个时辰。盛书君叫了辆马车,又不放心车夫驾车,便亲自牵马。
临行前,还特意下车买了一盒蜜饯和糕点:“路途尚远,长宁,先吃些垫垫肚子,别饿着胃。”
说着,便将糕点递到她嘴边。安长宁莞尔一笑:“我又不是孩童,哪能总吃甜食?”
“怎么?做我的夫人,连甜食都吃不得了?传出去岂不说我亏待了你?”盛书君眉眼含笑,带着不容拒绝的宠溺,硬是将糕点塞进她口中,随后看向海棠,“好好照顾夫人,莫让伤口碰到了。”
海棠心头一颤,连忙点头。马车启程后,她忍不住感慨:“夫人,老爷待你真好。”
安长宁目光沉静,反问道:“你只看到他对我的好,可曾想过我也值得这般相待?山庄的大小事务、茶山的经营、茶叶的设计与贩卖,哪样不是我一手操持?我付出的,并不比他少。”
“可是夫人像老爷这样的男人,世间少有。”
海棠虽然出生低微,可到底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她从小就在外面打拼没有经过大雅之堂,那也是在深宅后院里当过丫鬟的,当过工的。
见过太多操持家务的女人,可是像老爷这样,不仅为人正直,还深得俊美,气度非凡,关键是如此完美的男人还深情,如今竟然只娶了夫人一人的男人,可当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两相对比之下,越发是满心羡慕之心。
“娘,你怎么了!”
回到梧桐山庄,天色已然大黑,二人刚到门口,就像安文翰蹲在那里,见他们出现,他飞奔上前,这才看清楚,安长宁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爹娘,你们终于回来了,娘的肩膀怎么了?”
安长宁脸色惨白,还是温柔的摸了摸儿子的头。
“没事儿,不过是碰到了,养几天就好了,康康莫要担心。”
“娘你脸都这么白,唇都没了血色,”安文翰哪里肯信,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没事!”
第668章 铺子开起来了
看着儿子如此牵挂自己,安长宁心头也是一阵感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外边天气寒,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府中,厨子已经将饭做好了。
饭香袅袅,一家三口坐在圆桌上,烛火跳跃,氛围十分温馨。
安长宁的手受了伤,一举一动都疼痛难忍,盛书君便将菜全都挑到碗里,亲自喂她。
安文翰纠缠不休,总算从海棠嘴里问出了今天安长宁因卖茶被人殴打的真相。
他气得龇着虎牙,抡起拳头:“居然敢欺负娘,我安文翰和他们不共戴天!”
“傻小子,你今天把功课做完,娘心里就开心了!”安长宁轻笑道。
“哼,做男人就要做像父亲这样的!不仅要会文,也要会武。习文是让自己变得聪明,练武功是要保护我爱的人!”安文翰仰着小小的下巴,一脸义正言辞。
没想到他年纪尚小,竟有这般坚定的想法,倒不像是这个年纪能说出的话。
“是你教儿子的吗?”安长宁略一思索,便猜出此事恐怕是盛书君所为,于是歪着头望向他。
盛书君勾唇,神色淡然:“长宁觉得此话有错吗?”他将安长宁耳垂边的碎发勾到耳后,“为夫觉得此话十分正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安长宁脸颊发烫,不由得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用过饭,夫妻二人便早早歇下了。一来是因为服装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二来是因为安长宁身上有伤。
“对了,书君,”临睡之前,安长宁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坐起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们的茶,这段时间看来品质应当不错,百姓们也都能接受。不如早些盘个铺子下来,免得再生是非。”
盛书君见她脸色发白,便知她又碰到伤口了,连忙将她扶起来,又取下自己那边的枕头,给她垫高,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我已经在物色了,现在能租的一共有三四间。”盛书君垂下眼眸。
他们来江南本就是为了定居,图个闲暇日子。钱不是问题,只要日子过得舒心就好。比起以前在宫中的尔虞我诈、朝臣倾轧,他更喜欢与安长宁过山野田居的生活。
“第一间在城郊,位置宽敞,但年代久远,有些破旧。如果重新开茶铺,得请木匠修缮一番,开业恐怕得等些日子。”
安长宁点点头:“那其他的呢?”
“第二间铺子挨着沈家铺子,那边一条街都是茶铺,位置倒是合适。只是那沈家老板向来小气吝啬,还睚眦必报,先前旁边几家茶铺都被他挤兑走了,基本上开张都没超过一个月。”
“如果我们过去,虽说不怕他,但到底也会多生是非。”安长宁最讨厌这些烦心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将第二个选项排除了。
“还有吗?”她继续询问。
“另外两家,一家位置偏远些但比较新,第三家位置最好,就在你今天摆摊的附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门口有几处凹陷,前些日子被一辆马车压坏了,石板坍塌,可能需要重新铺设。”
安长宁摸了摸下巴,铺石子修路不过是小事一桩:“依我看,第四间更好。先前我们就在此处摆摊,那间铺子离得近,能吸引一些熟客。”
安长宁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盛书君抬眸看向她。
“那好,等明天我们便去看看那间铺子。”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空中还带着湿气。最近几日天气晴好,梧桐叶又抽出了嫩芽,这棵树已有三人合抱之粗。
一大早,盛书君和安长宁便一同去看铺子。来到此处,只见这铺子很新,应当是刚装修不久,有两个门面。里面空荡荡的,不过添置物件也容易,地面崭新干净,可以想象上一任老板娘应当是爱干净之人。
“大娘,这铺子租下来多少钱?”安长宁转头问租房的大娘。
“看二位都是面善之人,我也不要高价。”大娘笑着看向她,随后缓缓伸出五根手指,“我这儿就怕租房麻烦,都是按半年租,半年五百两。”
这个价位不算高也不算低,毕竟这位置并非黄金地段,胜在房子新,且是他们先前摆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