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弱妇孺在右边,年轻壮丁在左边。将轻巧活和工钱较低的分给老弱妇孺,工钱多但累的活儿分给年轻壮丁。
安排完山庄的一切,已是深夜。
安长宁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也没闲着。当屋里的房间全都找了个遍,全都记下来,然后依次按照位置分成了下人房间。
先前这些人都是住牛棚的,并没有自己的物件。如果他们正儿八经要用这些人,基础配置可是样样都不能少的。
拿着本子记下明日要买多少床和多少被褥,锅碗瓢盆的数量也得大大增加。这所有的事情得找个管家来办,忙到深夜,总算将数量全都统计了出来。
安长宁回到屋里,盛书君便已经为她烧好了热水。“你那边可是忙完了?”安长宁问道,揉了揉酸痛的肩颈。刚在床榻边坐下,就被盛书君拉进怀里。
“忙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先让他们回牛棚将就一夜,明日等工具都买齐了,把屋子都收拾妥当了,再让他们搬进来。”他温热的手掌轻按着她的后颈,说着自己的打算。
她靠在他胸前:“要经营起一家院子,手下养这么多人,可得样样都得弄仔细些。你明日去聘个管事回来。不过好的管家可不流通,若是暂时找不到人,就按我写的那些物件,先把必要的都添置回来,缺了之后再派人去买。”
“还是你考虑的妥当。”盛书君低笑,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睡吧,明日还有得忙。”
第二日一早,夫妻俩便去了城中,先按照之前打算好的,将东西全都买回来,又去了奴隶市场,挑选了几个老实本分的下人带回山庄。本想选个有能力的管家,可是这类人实在太难找了。
好的管家一干就是几十年不轻易辞职,而流通出来的要么有小偷小摸的前科,要么就是学艺不精。安长宁思来想去只能自己先经营着。
毕竟在京城也是能管下好几个铺子,身为侯府的当家主母,管区区二三十个人也是不在话下的。
当天,送货的牛车进了府。牛棚里的茶农们七手八脚地帮忙搬着货,扫地的扫地,铺瓦的铺瓦,铺床的铺床,除草的除草。
众人热火朝天地干着活,不一会儿整个府里就被收拾得妥妥帖帖,焕然一新。
一共是二十间房。安长宁跟盛书君住在前边,后面留出了十间房子做下人房。若是不相识的男女老少则按性别分开。
东边四间是男人房,西边四间是女人房,剩下的房间是夫妻房。男女的单人间则是放了六架床。
安长宁也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明白在主家这儿虽当牛做马,虽说住的是下人房,但也希望能有个人空间。
这次她定制的小床全是带隔断的,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是床,下面一层是一些小木柜,可以放个人的衣物或是私人用品。房间左右各三架,床与床之间用隔断阻挡,而且每个房间还配备了一个统一的公用洗漱台。
而夫妻房则更不一样了。夫妻房是朝南边的,这两间房间是所有房间里最小的,但住一家子三口人是足矣的。
只有一张床,但床铺是单人床的三倍大,里面还有小书架和一些晾衣区,甚至还有小灶,方便夫妻二人为小孩子做些辅食。
“老爷夫人对我们太好了!我们做了一辈子的茶农,又哪里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一位妇人抱着孩子,摸着那新铺的被褥,激动得热泪盈眶。
“是啊!感谢夫人能有如此好的待遇。我愿意在府里干一辈子!”
众人议论纷纷。
盛书君站在前头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笑着吩咐道:“待会儿会有专人过来给你们定制衣裳。衣裳拿了之后你们先烧水,将这些天身上的污渍都洗了。我们夫人虽说不是什么苛责之人,但最是爱干净,希望大家能将自己给打理妥当。
再有一件事,既然选择了留在府中是要签卖身契的,明日下午我在书房等诸位。”
安排好这些琐事,又到了傍晚。安长宁让下人去找郭老板订了五十份现成的饭菜装到食盒里送来。
安顿好的前两日一切都还没收拾妥当,茶也没炒好,厨房也不能做饭,只能先将就着吃。
每人是两荤一素,白米饭。
茶农们没想到啃了一辈子窝窝头的他们居然还能吃上大白米饭,激动得话都说不出,只能埋着头使劲吃着:“我决定了!我要在府里干一辈子!”
“是啊!只有夫人老爷把我们当个人看。以前啊,我们就是猪狗不如,别说睡床了,连口饭都舍不得给我们吃。”
“我这会儿比在家过得还好嘞!”
吃完了饭,订制的一铺衣裳也送过来了。这次的衣裳图纸很简单,是最为普通的束身短衣,深蓝色,方便干活的同时又耐脏。
都有基本现成的款式,不过为了区分出来,安长宁特意吩咐下去,在胸口的位置用橙色刺绣一朵,不是传统婉约的花样,而是简单的几个小花瓣,看着十分醒目。
每个人都有两套衣服以供换洗,每个月能休息两天。这两天能穿自己的衣裳,福利分配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对于身子弱的或有病的,还能去主子那儿申请些福利补助。
所有的规矩全部立下去,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晚膳后,盛书君握着安长宁的手:“如今安顿下来了,也该想想以后的营生。”
第657章 从采茶开始
“京城的酒楼和绣坊收益虽好,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安长宁沉吟道。当年在江南做的那些产业,后来因为自己不在,交给了秋月。
秋月又嫁给了宋明松,如今早已没有打理铺子,也都让人搬到了京城来。
要想在此处立住脚,她抬了眼:“得在江南重新做起。”
盛书君点头,刚好他也正有此意:“明日我去市集看看行情。”
翌日,盛书君出门后,安长宁在院中准备教安文翰最新的课本。他开春了就六岁了,也该送去学堂了。虽说在京城中学了些,但到底教的都是学前浅显的道理。
对于这些较为深奥的道理,他还接触得少,自己也该教一些。只是没想到刚到书房就听到里面的几个茶农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谈论着什么。
“今年的春茶若按老法子炒制,定能卖个好价钱。”
“可惜咱们没有门路,好茶也卖不出好价。”
安长宁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先前一直经营酒楼跟绣坊的生意,茶叶她也只是从几个合作的茶商那里买了些做酒楼的陪衬罢了。
但她也明白,好的茶叶价格不菲。再说了,把茶叶烘干一点那个利润也是很高的。
她走上前,温声询问:“几位叔伯,方才听你们说起茶叶,不知江南的茶市如何?”现如今她离开江南已经有些时日了,莫非现在江南的茶商生意比以往更好?
茶农们见是她,连忙起身行礼。其中一位年长者恭敬道:“回夫人,江南茶市虽大,但好茶难求。若是有上等茶园,配上独门手艺,定能做成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