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每一处都被打开了似的,安长宁正陶醉在这湖光山色之中,忽然一只把手猛地从后面袭来。
安长宁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地朝湖面栽了下去。
“长宁!”
盛书君大呼不妙,直接扔了手上的船桨,朝她狂奔而来,自从安长宁出宫之后,他便乔装打扮一直暗中跟着她保护她,今日也是化作了船夫的模样。
噗通!
安长宁猝不及防,跌入冰冷的湖,湖水铺天盖地地朝她身上吞噬来,她瞪大了眼眸,开始挣扎着。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快快快,好像是公主落水了!”
因为靠近蓬莱岛,此处风很大,还有着雾气,所以水面的情况,上面的人根本看不清,离顾白听到外面的吵闹,连忙出来查看一听传说,说是安长宁落水了,脸色骤然一变,“还不赶紧去救人!”
离问舟与沈灵灵一前一后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听到他们吵吵嚷嚷,沈灵灵皱着眉柳眉倒竖“吵什么吵,能不能安分点!”
“小姐,好像是公主落水了。”丫鬟低着头走上来,悄声说道。
然而沈灵灵一听,却又是嗤笑一声,“那也忒没用了,居然站着就能落到水里去,也不知道这个公主怎么这么没用,让这么多人都操心。”话刚说完,就直接被离顾白的眼刀子刺了过来,连忙识趣地闭上了嘴。
“找到人了吗?”离顾白急切追问,船夫浮水上来,伸手擦了一下眼睛上的水,却摇了摇头,“回太子殿下这边雾实在太大了,我们根本找不到公主。”
“找不到就继续找!”离顾白脸色阴沉得厉害。
离问舟见状也故作担忧地上前,“此事非同小可,得赶紧多派人手,这千山湖有千丈之深,每年在此处坠湖之人数不胜数,要是再晚些,恐怕皇妹就…”话音戛然而止,离顾白斜眼望着他,眉目之中悉数冷光,“长宁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殒命在此处的。”
水,铺天盖地的水。
虽是秋日,可水却冰冷彻骨,安长宁的想动,可是小腿之处经过水的一激灵,顿时就像灌了铁水,动弹不了了。
整个人也重重地往水下沉去,心中生出一股绝望,她不会今日就会葬送这湖底之中,被鱼啃食吧。
肺里的氧气被挤压着安长宁的脸涨得通红,手也因为缺氧而没了力气,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亡之时,一双有力的手猛地拦起了她的腰,随后一张柔软的唇就堵住了她的嘴。
有了空气,安长宁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是一双墨色的瞳孔,是盛书君!
给她渡了口气,盛书君连忙抱着她往岸边的方向游去,好在他们的船到蓬莱岛已经不远了,就算在水里,也只需要片刻后就到了岸边。
“书君…”然而安长宁刚站起来,腿一软就直接跪在了地上,膝盖划在石块上,蹭破了皮,溢出了一层鲜血。
“长宁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盛书君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搀扶起来,可是安长宁根本站不起来,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他的怀里,脸色惨白,有气无力,“我感觉头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书君?”
听到她说,盛书君这才发现安长宁的头不知道在哪里磕着了,破了一大块,血流潺潺,一眼望去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他脸色当即就是一变。
“长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话刚说完,安长宁便再也撑不住,整个人重重地昏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离顾白与离问舟打捞了整个下午,硬是连安长宁的一根头发都没有发现,消息传回秦王宫,秦王勃然大怒,直接指着二人鼻子骂,“你们两个都是吃白饭的吗,活生生的一个人都看不住吗?”
二人跪在他的面前,离问舟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说道,“父皇恕罪,当时是太子陪着妹妹的,儿臣只是凑巧与沈小姐一同上了同一艘船而已,妹妹全程都是太子在照料。”
一句话,直接把责任撇了个干干净净。
秦王冷着眼望着离顾白,“太子,你又有何话可说?”
“儿臣知罪愿意受责罚!”离顾白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息无奈,无话可说。
“光是知罪就行了?”秦王冷笑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倘若什么都找不到…”他砰的一声抽出挂在墙上的佩剑,直接丢在了离顾白面前,语气森然带着杀气,“无用之人无法担当强国重任,你就自行了断吧。”
离顾白后背僵了僵,没曾想到秦王如此冷漠,但终究还是弯腰叩首,“儿臣遵命。”
夜色深沉,整个皇宫灯火通明,无数人全都前往千山湖,所有路口全都被堵住,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将湖围了个水泄不通。夜已经深了,湖面的雾气越发深重,若干船只宛如无头苍蝇一样在湖面打着转,即便如此,无人敢停下。
第635章 真不要脸
蓬莱岛的雾比千山湖的雾来得更大一些。
层层叠叠的雾气让人看不清两米开外的物,盛书君抱着安长宁找了一间破旧的茅草房,一脚将破木门给踹开,几只蟑螂飞快地窜不见了,好在里面有一张床,虽然破但基本成型。
盛书君用棕榈叶子把床上的灰给扫干净,才将安长宁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但现在两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贸然躺着恐怕会生病,他拧了眉,这才解开了她的腰带,又怕她着凉,捡了些干柴,点了一个火堆。
安长宁后脑勺上的伤已经止住了血,只是伤口依旧看着揪心。
盛书君看不下去,又趁着夜色出去采了几些止血的草药,用石块捣碎给她敷上了。
也许是伤口太痛,又或者是他动作过于粗鲁,昏睡之中的安长宁皱了皱眉。
“长宁,你别怕,我一直陪着你。”
望着她苍白的容颜,比起在侯府中之时,已经瘦了一大圈了,盛书君心里是格外的不好受,他本不想管这秦国的事情,只想带着自己的夫人自己的儿子回去和和美美地过两个人的小日子,可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月光,从云层中倾泻了下来。
不知睡了多久,安长宁缓缓苏醒,刚睁开眼就发现身上有些凉意,最后有一股淡淡的烤鱼香味弥漫而来。她肚子忍不住咕咕咕的叫了两声。
“长宁你醒了”盛书君拿着烤鱼从外面进来,“我刚抓了两条鱼,这里没什么调味,可能有些淡,你将就着吃。”
看清楚他赤裸的上身,浑身只用一片芭蕉叶挡住要害部位,安长宁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书君,怎么穿成这样?”
然而话一说完,她才注意到自己也和他差不多,一张俏脸,羞得通红,“你别看了,我衣服到哪儿去了?”
“我们连康康都有了,你还和我见外?”盛书君坐到她的旁边,“你掉到了湖里,是我刚刚把你救来,然后你头不知道在哪里碰了,现在才敷上了草药。”
安长宁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烤鱼,轻轻咬上一口,入口焦香,虽然差些盐味,淡淡的自带鱼本身的鲜香味,倒是比平日酒楼烹饪的味道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