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速度飞快,甚至连守卫都没看清,这马车就已经冲了出去。

出来了!

望着眼前的大山,盛书君眼冒金星,但他知道不能此刻停下来,还得继续跑,免得被人追上。

天麻麻亮,盛书君才停下了鞭子,此刻马车已经驶入了荒僻的山道之中。

安长宁这才松开抱着康康的手,掀开帘子就见到盛书君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那握着缰绳的手虎口流出血迹,染红了缰绳。

“我们马上要到汉县了。”盛书君扭头望着她,奔波一夜,他面容有些狼狈,头发凌乱,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可即便如此一双眸子亮得厉害。

突然的,安长宁眼眶泛红 ,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

第618章 刘茂要被杀

汉县是个小县城,地方小,人也少。

大部分农民,根本没出过县城,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也没见过他们。

到了地方,盛书君先找了间客栈,让安长宁进去,让小二把饭菜都送上楼。“如今时候已经晚了,长宁,咱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胃,等天亮了再走。”

最近虽说没有下雨,但连日以来的赶路,再加上他们走的都是小道,并没有走官道,一路颠簸,身子也被颠得散架了。

安长宁点点头,“好。”

她怀里的康康早已经困得直不起脑袋了,哪怕是在那吃着饼,眼皮子也打架了。

盛书君叫小二送了桶水进来,他简单地擦洗了下身子,又帮安长宁洗了头,用帕子擦干。怀里的康康已经睡着了,看着孩子恬静的睡颜,盛书君抿着唇宠溺一笑。

“世子,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盛书君站在身后帮他梳着头发,淡雅的兰香味扑面而来。

盛书君轻轻嗯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虎口处有些湿润,

他低头就发现她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手心绽开一朵泪花,顿时他的心里一颤。“长宁你哭什么?我们现在一家人都在一起了,难道不好吗?”

“我就是开心,我们一家人总算在一起了。”安长宁哽着嗓子望着他,“世子,这么久不见你瘦了这么多,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尖锐的指腹滑过他腰间的那几道刚结痂的新伤,指甲都在微微发颤。

安长宁觉得自己的命是真大,运气是这般的好,不仅被离问舟救了,还成了公主。

“没事,男儿这些伤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们母子二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盛书君一把握住他的手,把他抱到床上,安长宁却嘶了一声,盛书君注意到他小腿有些淤青,想必是在逃命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

他从瓶子里拿出一瓶药水,是油腻腻的质地放在手心揉搓,然后搭在他的小腿上。

安长宁小腿皮肤细腻,盛书君大手宽厚还带着温度轻轻擦上,像是一股热流,在静脉处流动。

原本的酸痛在他张弛有度的按揉下,渐渐的不疼了。

困意袭上心头,安长宁就感觉眼皮愈发的沉重了,当盛书君回过神来,便感觉到怀中的女人已经沉沉睡去了,他低头见她那睫毛弯曲像停歇的蝴蝶,不由勾起了唇,低头在她脸颊落上一吻就抱着她睡去了。

然而临睡之前,盛书君不由想起刘茂,不知道这一路护送他们出来,刘茂倘若被皇上知道又会怎么样。

虽说他与刘茂无亲无故,但当初在西域早已结拜,为了兄弟,他已经将刘茂视作了自己的大哥。

大哥有难,当弟弟的又岂能不顾?

虽说刘茂是皇帝的大舅子,身手也极佳,可到底伴君如伴虎,秦王的心思他们摸不准,也不敢乱猜。

而且此行刘茂帮他们断后,那秦王如此小肚鸡肠之人,恐怕会对刘茂下手。

第二日,安长宁是被门外摊贩的叫卖之声给惊醒的。

这间客栈临街,外边是街道,很多摊贩在外边摆着摊卖这些小玩意儿。

秦国不比天朝,秦国地方更偏南一些,往昔只在画本子上才能见着的大虾大蟹在这儿全是常见物。

安长宁瞧了瞧那小摊贩的篓里卖的比人胳膊还粗的大螃蟹,现开的珍珠看着倒是有意思极了。

“康康肚子饿了,今天早上吃什么呀?”安文翰揉了揉惺忪的小眼睛坐起来,看到娘趴在窗口,他连忙翻身下了床,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你想吃什么?”安长宁揉了揉儿子的发丝,拿来梳子帮他把头发扎成两个小包子的形状,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不知道唉!”这几天在秦王宫里吃香的喝辣的,早已经把安文翰的小嘴给养刁了,“想吃桂花鲍鱼羹,还有梨花冻!”

“咱们这可没这些玩意儿,不过回天朝可以让侯府的厨子做起来。”他话音刚落,盛书君便端着碗从外边进来了。

“长宁,康康去洗漱吧,这是蟹黄面和卤猪肉排,那小二哥说这是当地的特色,味道很不错。”

风一吹,那香味和鲜味便噌噌噌冒了过来。

安文翰馋得口水直流,连忙去拿着毛巾擦了擦脸就要吃面,安长宁也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裳,这衣裳还是昨天夜里盛书君买的,简单的灰布色衣衫还有一条同色系的束发带,将头发盘成两圈,只用一根木簪别着,整个人看着瞬间朴实多了。

吃饱喝足后,他们就准备继续出发,刚到楼下就听见下面传来一阵喧嚣。

“快看朝廷贴了告示!”

众人齐刷刷地围了过去,盛书君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拉着安长宁跟孩子躲到了巷子里。

果不其然就看到一张告示贴在道路最显眼的告示牌上。

不知是谁念出了:“叛贼刘茂勾结外敌一同谋反,现缉拿归案,三日后问斩!”

此话一出,盛书君瞳孔一缩。

“怎么会这样?”安长宁喃喃自语,扭头望着盛书君,“刘大人怎么能够勾结外敌,那秦王未免心太狠了,刘大人可是他国舅啊!”

盛书君神色阴沉,“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刘大人昨日那番行为已经是与秦王撕破了脸面。秦王不可能坐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