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一旁的金丝楠木盒子上。
“只是父皇有个小小的请求。女儿,这件衣服是父皇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母妃生前一舞倾城,尤其是那惊鸿舞是她的拿手绝招,父皇想让你穿上它,为朕跳一曲惊鸿舞如何?”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盒子里放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火红色的衣裙,绣工精美绝伦,金丝银线绣着凤凰,周围还点缀着宝石,背光映照着便是熠熠生辉。
安长宁皱眉,不明白让他出兵的条件居然是让自己跳舞,这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既然是父皇的要求,女儿自当尽力而为。”安长宁垂眸,心头隐约有些不安的预感,可到底是什么?她说不出来,只觉得心头像有块乌云压在上面,沉甸甸的十分不好受。
当天她便传信出去,将此事告诉了盛书君,盛书君虽然不解,但身为男人有种敏锐的直觉。
可是还没入宫,秦国便派兵出发,说是平定西域内乱,他顾不得多想,便连夜入了宫。
“臣曾听闻朝堂已派兵前往西域,臣曾在西域多年,对那里的地形局势都有所了解,恳请陛下让臣一同前往,定能为大将军出谋划策,保驾护航!”
第609章 深入西域
西域边境黄沙漫天,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盛书君勒马立于黄土高坡之上,身旁是身着盔甲的刘茂,身后乃是刘茂率领的三万精兵强将。三日之前,他前往秦国殿上求见秦国皇帝,皇帝很爽快,让他随刘茂一同出征。
“书君兄弟,探子回来了。”刘茂抻长了脖子,望着前方一道人影,拧着花白的眉头,沉声说道。
只见一名探子飞速冲了过来,望着二人单膝下跪,“回大人,根据我方探子来信,如今西语城中,大王子拓跋瑾天已经继位,而大王拓跋宏被囚于中军大帐之中,虽受刑伤重,但所幸并无大碍。”
一听这话,盛书君的心放松了片刻。只要大王还活着,那他们这番来就不算是白来。
随后盛书君翻身下马,握紧了缰绳又问道:“那拓跋瑾天,如今可是在营帐中?”
“昨天夜里还在营帐,今日一早便带兵往北边去了,说是要剿灭先部落的残余旧部。”
盛书君听后便冷笑:“这拓跋瑾天当真是如此狂妄!”
刘茂也翻身下马,将手里的马匹交给一旁的人,点头说道:“如此狂妄小儿,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囚禁、严刑拷打,想必手底下已经有不少不服他的人了。”
得到了有用的消息,盛书君等人就赶紧部署,先让大军在边界线上驻扎安营。
他们所在之处并非是天朝与西域的边界线,而是最东边,这里没有悬崖峭壁,是一片平原,温度也高些。
如今开了春,一层薄薄的雪下面已经有草木冒了绿芽。
将大部队安顿好,盛书君便从中抽出一小队精锐部队。
“刘将军,还是按照咱们之前规划的计划行事。今日傍晚我便带一队人马潜入敌营,您率主力埋伏在峡谷两侧,待我信号一起便里应外合,发起总攻。”
刘茂虽到了西域一琢磨,心头便有几分不安,他皱了眉:“太危险了,不如先让老夫去打头阵,你率大部队里应外合!”
“不可,刘将军。这敌营我去过几次,也熟悉大王囚禁之处。”盛书君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十分严肃,“请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不会只硬拼。”
听到他这话,刘茂才放心:“好,若届时不见信号,老夫便强攻救人。”
天更黑了,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吞没了星辰与圆月。
盛书君一身漆黑色的夜行衣,带着一小队人马飞速地掠过边界线,顺着东边峡谷隐蔽茂密的树林里窜到了主殿。
正在门口守卫的几位将士打着哈欠,摇摇欲坠。
擦着蒙汗药的银针破空而来,精准地扎入了门口守卫的太阳穴中。
只是一刹那,几人便接二连三“砰砰”几声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下一瞬,几道黑色的影子便从暗夜中袭来,为首的盛书君身穿夜行衣,戴着银色的面具,身形敏捷如猎豹,屏住呼吸,朝着水牢而去。
刚到水牢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细碎的谈话声。
“大王还是不肯开口?”
“哼,那老东西嘴硬得很,王子已经发话了,如果明天他还不把所有的旧部名单交出来,就砍断他一只手,拿去挂城楼上。”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声音愈发微弱。
盛书君目光一寒,等二人走远便立刻闪身进入。刚进来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水牢里一片漆黑,兴许是拓跋大王身份特殊,那拓跋瑾天给他安排了个单独的牢房,周围全是空的、生了锈的铁栅栏,只有最后边那一间屋里,拓跋大王被捆着,手脚四仰八叉地绑在木头上,面前是烧红的铁板。
他狼狈极了,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已经不成人样了。
“大王,我来迟了。”盛书君冲上前去,看到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攥紧手指。
“你终于来了。”听到动静,拓跋大王缓缓抬眸,看到是他,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
他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逆子手下了,没想到如今看到了希望。
“时间紧迫,刘茂将军已经带人在外边接应,大王,我这就救你出去。”盛书君从腰间抽出匕首,就要帮他把束缚住手脚的铁链给撬开。
“等一下…”拓跋大王却止住了他,“我现在不能走,贸然离开,只会打草惊蛇。盛大人,在大殿的枯水井下面藏着一个兵符,你去拿了兵符,就可以调动兵力,等大军压境,你再来救我。”
他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记住,你一定要杀了拓跋瑾天,否则西域将永无宁日!”大王死死攥着他的手,指甲陷进肉里。
盛书君点头,连忙从窗口飞身跃了出去,他跑的匆忙。
下一瞬就见拓跋瑾天从对面帘子掀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都这么久了,还没把王后抓回来?”他咬牙切齿,关节捏得咯吱作响。
旁边的两名侍卫头几乎要埋到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