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啊,怎么了?难道在宫中待的不开心?”皇后来到宫里见他闷闷不乐,便忧心的问道。

开始几日安长宁还会信誓旦旦告诉他自己真的不是他们的女儿,可是日子久了发现,他们压根不相信自己的话,这话说的多了也就不说了。

“在宫里待的实在有些烦闷,我想出去走走。”安长宁叹了口气。

“这样,你去你三哥府上,他那边挨着西市,很热闹,让他带你出门逛街,如何,女儿?”皇后斟酌片刻后,缓缓抬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眼眸中闪着慈爱的光说道。

听到能出门逛,安长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只要能和其他人接触,那她就有机会把信件送出去,说不定能够联络到书君,让他来救自己。

“都听您的安排。”

皇后看着她这模样,心里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知道她不想在皇宫中待着,当天皇帝就给安长宁赐了在城外的公主府邸,特意让问舟亲自去护送。

“这些地方都是你以前最爱的,还有那边的那个祠堂,可是你筹备,亲自盯着人施工的,现在有印象吗?”温州带着安长宁里里外外地,将这云京走了个遍,每到一个熟悉的地方,他就要停下来问。

可安长宁只觉得万分陌生,脑子里空荡荡的,一丁点印象都没有。更是笃定他们根本就是认错人了,自己压根不是什么公主。

“没有。”如实摇了摇头。

问舟倒是没有气馁,“妹妹你别着急,想不起来没事,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只要你还是我的妹妹”他叹了口气,又带着安文翰去下了酒楼吃了馆子,然后才将二人送回了公主府邸。

安长宁刚回去就看到有人送来了重礼。

好几个大大的红木箱子,几乎要将那门槛都给压断了。

“这是什么?”安长宁皱眉问着管家。

管家点头哈腰脸上堆着笑,“回公主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给您送来的礼物,说是你这番回来不易,他这个当哥哥的,人手上有点事,回不来,但礼物先到了,让公主殿下您不要生气。”

太子?

安长宁挑了挑眉,只觉得头疼,让人先把礼物先收着,自己的回了卧室歇着,准备想法的赶紧写信,把消息传回去。

公主被找回的消息像是风一般,直接席卷了整个皇都,一时之间,大大小小的官员皆提着礼物前来拜访公主府的门槛就要被踏破了,不仅是官员,后面连什么豪商皇亲国戚都纷纷登门,有的带着奇珍异宝。有的则拿着书香门第的诗词书画。

“公主这小孩生的可真喜庆,这眉眼跟公主您简直是如出一辙!”

一肥头大耳的男子提着厚礼上前来,看到安长宁的那一刹那,眼珠子的正直了,压根没有注意到安文翰长什么样,张嘴就来,“公主殿下您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也不嫌弃你有个孩子,要不我们成婚吧,我最喜欢小孩了!”

听到这话,安长宁的太阳穴就突突的疼,虽撇开自己真实身份不说,但是如今这些人这番话对她言是真的冒犯了。

她冷笑一声,“欧大人莫非觉得本公主府上这上下三百六十四口人都是鬼了?”

男人脸色发白,冷汗潸潸,“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公主一人带孩子着实辛苦。”

“我一个人带确实辛苦,可我的府三百六十四口人带就不辛苦了。”说完安长宁目光扫过两边正在伺候的丫鬟,“春桃秋梅,这欧大人说你们不是人,你们要不要给他证明一下?”

两丫鬟一听有些忍俊不禁。

连忙上前来一人拉着那欧大人的手就是笑脸盈盈的说,“欧大人您摸摸我们的手,温温热热的,胖乎乎的,我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哦!压根不是什么鬼!”

欧大人被他们弄了个大红脸,身后前来送礼的人看到这一幕皆是一阵嬉戏,嘀咕,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站在那,场面着实是难堪至极,匆匆抱拳说了句对不住长公主,这才灰溜溜的走了。

送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

安长宁看着这院子的人只觉得头疼,让人把他们全轰出去,说她今日身子不适,不宜见人。

然而这好日子还没过上三两日,又听到一声传呼,说太子来了。

“小妹,皇兄,听闻你这身子不适,特意前来探望,”太子离顾白一身浅蓝色长衫,面容俊秀,宛如青松般稳重,看到她时他眼眸微皱,“小妹,皇兄前几日人在江城,没能赶回来,先给你赔个不是!”

安长宁扯着嘴角,故作虚弱的咳嗽了两声,“太子殿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若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生分。”

她话还未说完,男人却突然逼近,“小妹,装病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第588章 明月妃子

离国离天朝有千里之远,天朝千里冰封之时,此处已鸟语花香,哪怕只是身着一层薄纱青衣,也并不觉得严寒。太子来之时,安长宁正穿了一件浅蓝色薄纱裙,靠在软榻上。为了使病态看起来更加逼真,今儿个早上,她略施粉黛,让脸颊和唇瓣上染了些脂粉,人反而显得更加惨白了。

听到他这话,安长宁心头咯噔一下,脚步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半步,勾着唇角,干哑地笑了笑,“皇兄,这是什么话?”

这男人太过深沉了,给人的感觉深不可测,她必须得提防他。

“小妹莫非是忘了,皇兄在十二岁那年拜了鬼谷子为师,精通医术?”他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眼神愈发深邃。

安长宁往后退了半步,和他拉开了距离,自顾自地斟了一杯清茶。

听到他这话,安长宁无语凝噎,她又不是故意想冒充这个所谓的离国公主,是他们非吵着嚷着说自己是公主,自己不信,他们还要非将自己带入宫来。怎么他这话说得好像是自己有意冒充似的。

安长宁不卑不亢,直勾勾地望着他,“是啊,这些异想天开的人着实太多了,有的竟然还想来给我当继父。唉,殿下,你也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应付得过来,索性便称病了。”

“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他轻笑一声,只觉得这女人耿直得很,想当公主的人多不胜数,她倒好,对这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不屑一顾。

进了大殿,安长宁便吩咐人过来伺候茶点,开门见山地告诉他,自己不是这敌国公主,希望他能够去跟皇上和皇后说些好话,好让自己回去。

太子性格稳重,比起离问舟,更加严肃些。听了她义正言辞的这番话,也答应会帮她去跟皇上说明情况。

安长宁与他攀谈才知道,那先前接自己入宫的三皇子离问舟并非是皇后的孩子,而是萍贵妃的儿子。但萍贵妃身子羸弱,病了好些年,一直在宫中养身体。

而自己也并非是皇后的女儿,而是一个名为明月的妃子的孩子。然而,明月已死,这公主七八岁时便被养在皇后膝下,因为生得娇憨可爱,嘴巴又很甜,十分讨皇后欢喜。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般多的渊源,安长宁心头隐隐约约有些吃惊。如果当真是这样,那这个公主不是皇后的孩子,还被皇后如此挂念,这皇后也太有心了。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皇宫这潭水就好比是桃花千尺的深渊,稍有不慎掉进去,那便是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老三此人表面和善,背地里心思深沉,你刚回来,很多事情还不知道,莫要与他深交。”太子饮下一杯茶水,隐隐约约透露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