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胖?”
简单三个字,却让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愣住在了原地。
“楚青莲,你是楚青莲对不对!”看到他这个反应,安长宁心头像是猜中了什么,语气愈发激动,“果然是他。”
那个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死活要娶自己的小胖墩,当年若非一场洪水将他们的家冲散了,他们两家人怎么也不可能远走他乡,自己也不会成了侯府的奴婢。
可是,那么平凡的小胖子,如今怎么成了杀手之王?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安长宁现在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了,因为她必须要赶紧从他手上逃离开。再说了,盛书君肯定会担心自己的,而且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想杀自己。
“小胖胖,我知道是你,你不要再躲避我了,你长什么样子我都记得,无论是胖是瘦、是小是大,你永远是我心里的小胖胖,你不要误入歧途了好不好?”她耐着性子问。
“误入歧途?”上官青莲打断了她的话,上扬的语气中满是嘲讽,“我只知道如果没有现在的我,我早就死在了当初那场洪水中。安长宁,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楚青莲吗?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你根本不会知道,你也不会明白!”他语气拔高了几个度,带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原先那如狐狸一样的面具,此刻骤然瓦解崩盘。
“你给我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捂住了她的嘴。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开你,当初我没有得到你,不代表现在我就会放弃,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呆着,等我解决了盛书君我就再带你离开!”说完,上官青莲目光灼灼,像是想通了什么,嘴角又勾起了一抹轻笑,“长宁,当初,我没能带你离开,我知道你最向往自由,你是那么的讨厌束缚,如今在深闺大院里想必日子过得很艰难吧,跟我一起走吧,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安长宁想要反驳他,可他却点了她的哑穴,她只能用一双大眼睛直直地怒视着他。
篝火烧得很旺,上官青莲从包裹里拿出了干粮,将饼子烤热之后又在里面加了一些咸菜递到安长宁嘴边。
安长宁不语,只是愣愣地瞪着他。
上官青莲皱眉,直接抬手卸了安长宁的下巴,把这饼子掰成小碎渣往她嘴里塞。
天渐渐亮了。
雨不知何时也停了。
树林里温度比外面低了几分,此刻也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大雾。
众人准备收拾东西赶紧离开,没想到刚出来外面却涌出了无数的兵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我就说怎么一晚上没什么动静,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上官青莲看着眼前这些人,冷笑一声。
而此刻盛书君也从人群中缓缓走来,只见他手持长剑,踏着泥泞的地面,一双鹰眸中满是嗜血的杀意。“放了她!”
“你以为你是谁,想要夺走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话音刚落,二人便厮杀在一起。
盛书君高高扬起手里长剑,只见他侧身一闪,动作敏捷飞速上前,而上官青莲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刀法非常绝妙,如灵蛇一般迅速地避开了。
刹那之间,两方人马拼杀,树林中寒光闪烁,无数树叶纷纷洒洒落下。双方杀得难解难分,雨水与血水交融在一起,顺着地面流淌。
安长宁被扔在山洞门口,看到这场景焦急万分,奈何动弹不得。她刚冒出这个念头,或许是时辰到了,她居然能动了。
她心头一喜,拼命挣扎着,然后在身后磨着绳索。兴许是运气好,那绳索竟被她给磨开了。
而上官青莲率先出手,长剑如电直刺盛书君胸口,安长宁见状惊呼万分,直接冲上前去想要挡着。而上官青莲没想到安长宁会出现,连忙手腕一转侧开了。
“书君小心!”
“长宁小心!”
呼声交错。
盛书君飞身上前挑飞了上官青莲的长剑,然后又飞起一脚踹中了他的胸膛,这上官青莲踉跄后退,眼眸中满是不甘。
“撤!”他吐出一个字。
随后身形如飞,猛的朝山上而去。
然而刚刚安长宁虽然躲闪飞速,不过刀却擦过她的肩膀带出了一道血痕,此刻更是疼痛难忍,血流不止。
盛书君只能让其他人跟上去,自己则眼疾手快扶住安长宁,将她抱在怀里。
“长宁,怎么这么傻!”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安长宁摇了摇头,血越流越多,很快就浸湿了衣衫。她脸色愈发苍白,还没说什么,不多时便重重地倒在了盛书君的怀中。
第426章 太子的伪装
次日,天色微明,安长宁悠悠转醒,刚翻身,便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秀眉紧紧拧着。
然而,此刻盛书君却不在,而是逢春端着木盆走来,目光之中满是担忧,“夫人,您可是醒了,昨天夜里,您脸色惨白如纸,可把我们吓坏了。”
“世子呢?”安长宁接过她递来的锦帕擦了擦脸颊,问道。
“世子大人昨夜发了好大的火气,连夜进宫将江御医请了来,坐在床榻旁边守了您一夜,见您好转了,他便急匆匆出了门,至于具体去哪里了,奴婢不知,不过看那马车方向,应当是去找宋大将军了。”
说罢,逢春便重重地将木盆放下,愤懑不平道,“夫人,您如此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居然有人想害您!这人也忒坏了吧,倘若是您出了事,恐怕整个世子府的人都要去找他算账。”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如此维护自己,安长宁忍俊不禁,半晌后,在她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且不说我为人是否差强人意,再说了,这世间人心复杂,难免会有人心怀不满。也许是我不经意间的言行,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又或是无端遭人嫉恨,才生出这般祸事。可若是因为这点挫折,便整日忧心忡忡,反倒遂了那些人的愿。”
逢春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情愿,嘟囔道:“可是夫人,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奴婢实在是不甘心。”
“算了?”安长宁挑眉,眸色发寒,“我可没有说就这么算了。”
蒙蒙细雨,将东宫仅存的一朵牡丹零落成泥碾作尘,只留残枝败叶,随风飘摇,倒显几分凄凉。堆满金银珠宝的榻上,采薇身着一袭薄纱,纤细的手腕上银铃叮当;再往上看,她双眼迷离,脸颊酡红。
满是药粉的玉瓷瓶滚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