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刚刚钱氏所见的那个人就是探查消息的探子!

钱氏多日没有见到儿子的消息,心急难耐,这才动用关系去查。

安长宁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心急如焚,当下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前线看看情况。

虽说她一个弱女子去了也没什么用,但是她就是放心不下,一想到盛书君在前线生死未卜,她这颗心就跟被人用手揪着一样,十分的难受。

可她一介女子,想要顺利抵达前线谈何容易。

正在安长宁发愁之时,恰好听闻皇上任命二皇子率领大军出征。

安长宁心中一动,思索片刻后,决定女扮男装,趁机混入二皇子的军队之中。

她乔装打扮一番,去了胭脂阁,拿了些胭脂粉,把自己的脸涂得古铜色,又将自己纤细的眉给图粗,画成剑眉,还在嘴皮上方点了一颗黑痣,又买了个假头套戴上,然后又用束腰裹去了自己的丰满,换上了一身男装,买了专门改良过的加厚脚垫,整个人看上去和男子无异。

又特意去学了几分男子的言行举止,而后,以丞相府的名义悄悄买通官员给自己安了一个名字和文书,就光明正大地混在了应征入伍的人群里,顺利进入了军队之中。

到了军营,安长宁第一天就被安排同几个小兵搬运粮草。

她虽然是男人模样,可力气却不比男人,费力地扛着一袋粮草,额头上已满是细密的汗珠,刚直起身子准备将粮草放置妥当,一抬头,却赫然看到了宋明松的身影。

宋明松身为武将,又是武状元,此行自然当仁不让的率军出征。

只见宋明松身着一身银白色精良的铠甲,泛着冷冽的光泽,腰间佩剑剑柄上的宝石格外耀眼。

他正与几个武将站在不远处说着什么,满脸笑意。

随后,二皇子又走了出来,宋明松竟又和二皇子有说有笑起来。

安长宁心中大惊,莫非这宋明松居然是投靠了二皇子?

正想着,却听到宋明松抬高了声音唤道:“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安长宁心中“咯噔”一下,赶忙回过神来,只见宋明松正指着他们这边,点了几个小兵的名字,其中竟也包括安长宁此刻所用的化名“林天”。

安长宁硬着头皮,跟着其他几个被点到名的小兵一同走上前去,低着头,不敢与宋明松对视。

宋明松双手抱胸,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说道:“今日营地诸事繁多,你们几个手脚麻利些,去把那边的兵器都整理好,可别出什么差错,要是耽误了二皇子的事儿,你们就别干了,回京城去吧!”

旁边一个小兵讨好地笑着应道:“宋大哥您放心,咱们一定用心办差,绝不敢有半点儿马虎。”

宋明松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安长宁,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安长宁有些陌生又熟悉,便问道:“你是新来的吧?我怎么没怎么见过你啊?”

安长宁心中一紧,赶忙压下心中的慌乱,学着男子的粗嗓音回道:“回宋大哥,小的前些日子才应征入伍,初来乍到,还望宋大哥多多提点。”

宋明松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模样虽看着瘦弱了些,但言谈举止倒也没什么破绽,便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入了军,只要脚踏实地,日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行了,都去吧!”

安长宁应了一声,跟着众人转身离开,直到走出一段距离,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宋明松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暗自思忖。

宋明松到底为何要投靠二皇子?他难道不知道二皇子心思深沉,并非良主?

可如今他这般情况,自己又得更加小心了,万一被他识破身分,可就糟了。

安长宁随着大部队走了好几天,终于赶到了军队驻扎的营地。

可是在此处,又待了好几日都不见盛书君的身影。

这样干等下去不是办法,夜色降临,她拉住一个早就驻扎在此处的小兵,焦急问道:“请问你可知道盛将军在哪里吗?”

小兵打量她一眼,面露犹豫:“军中事务繁杂,不便随意打听。”

安长宁忙掏出一锭银子塞过去,小兵见状,左右看看,低声道:“将军他……中箭昏迷了,现在在军医营帐里,不过那里有人看守,你别去,被人逮着了,可就当成细作了。”

安长宁的心猛地一揪,谢过小兵后,便开始盘算着如何溜过去。

夜幕渐渐降临,营地燃起了篝火,巡逻的士兵也开始换岗。

安长宁趁着换岗的间隙,悄悄绕到了军医营帐的后方。

她发现营帐后方有一处遮挡较少的地方,便小心翼翼地靠近。

正当她准备翻进去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军医的声音:“将军这伤势严重,箭毒虽已清理,但何时能醒,实在难说。”

安长宁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猫着腰,她轻轻拨开营帐的一角,果然看到了躺在榻上的盛书君。

他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往日的英气消失殆尽。

第335章 贴身伺候你

稍稍镇定后,安长宁明白,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手忙脚乱。

等到军医给盛书君换完药,从帐篷里出来,她径直走向忙碌的军医,主动说道:“军医大人,你手旁还缺不缺人?我在后方也没什么事做,您看能不能收下我?”

军医正忙着给伤员换药,抬头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虽是个小兵模样,不过语气却诚恳,眼神清亮,看着也像个心善的孩子,便点了点头:“行,你就帮着递递药,打打下手,可别给我添乱。”

安长宁心头一喜,连忙跟着他一起进了后营。

刚进来,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低头一望,地上横七竖八地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医具,锈迹斑斑的镊子,沾满血污的剪刀,还有深浅不一的药碗,让人忍不住心头发颤。

伤员们或躺或卧,发出哀号。

安长宁看到这一幕,却没有任何的退缩,又看着旁边几个帮忙的小兵,她学着他们的样子,帮忙清洗伤口、传递草药,动作虽略显生疏,却格外认真,丝毫不惧那些脓血与脏污。

军医看着这个手脚麻利的“小士兵”,不禁赞赏道:“没想到你这小子,还真有几分胆量和本事,比那些个刚来就吐得七荤八素的家伙强多了。”

安长宁听闻,心中一喜,趁机说道:“军医大人,多谢夸奖,不过我一直对盛将军崇拜至极,听闻他受伤昏迷,我心急如焚。您看能不能让我去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