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偏偏此处还挑灯夜战。
钱氏睡了一觉又惊醒,见自家儿子院子还灯火通明,便准备来看看。
忙赶过来时,就看到自己儿子一脸疲惫却又目光温柔地守在床边,时不时地为那昏迷的女子掖掖被子、探探额头,如此卑微,让她心里瞬间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书君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一个女人,折腾了自己一整晚,瞧瞧你这眼睛,都布满血丝了。”钱氏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这些照顾人的事儿,交给下人们去做就行了,你赶紧回房去休息休息,别把自己身子熬坏了。”
盛书君却仿若未闻,依旧坐在床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娘,您别操心我了,她如今是为了我病着,我怎能放心交给别人照顾?”
钱氏一听这话,心里那股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她快步走到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安长宁,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她这般突然出现,昨日你与六公主的婚事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六公主身份尊贵,又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哪点配不上你了?若不是她横插一杠子,你如今早就已经有了个好媳妇儿,咱们盛家也算是和皇家亲上加亲了,往后的日子还不是顺风顺水的。可现在倒好,全被她给搅和了。”
盛书君这才转过头来,皱眉。
“娘,您误会娇娇了,昨日若不是她及时带着证据赶到,儿子恐怕就要一辈子背负着那莫须有的冤屈,和六公主也只能在这阴谋算计下稀里糊涂地成了亲,到时候,儿子在朝堂上可就一辈子直不起腰了!”
钱氏却不以为然,她瞪了盛书君一眼,依旧气呼呼地说道:“哼,那又如何?就算有冤屈,咱们盛家难道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非得她出面不可?现在倒好,她倒是出尽了风头,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盛书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安长宁受了委屈,更不会任由别人误解她。
“娘,六公主的事本就是长公主阴谋陷害所致,这真相迟早都会大白于天下的。至于旁人的闲言碎语,咱们又何须太过在意?只要儿子问心无愧,只要咱们盛家行得正坐得端,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会不攻自破的。而她,她是儿子认定的人,儿子定会护她周全,还望娘您能理解儿子的心意。”盛书君言辞恳切。
钱氏看着儿子这般执着的模样,心里又是气又是无奈,随便骂了两句,便转身离去。
盛书君低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后半夜,时不时地伸手探探安长宁的额头,看看是否还烧着,又帮她掖掖被子,生怕她着了凉。每过一会儿,就会凑近听听她的呼吸,确认她是否安好。
整宿过去,鸡鸣犬吠。
可盛书君丝毫没有困意,只要她能快点好起来,哪怕让他这样守上三天三夜,他也心甘情愿。
第327章 没出息的东西
不知睡了多久,安长宁感觉自己,仿佛处于一片混沌的火海,呼出的气儿都是热的,可冥冥之中又似乎有一股凉意,拉扯着她,叫她清醒。
良久过后,羽睫微颤。
“长宁,你总算是醒了。”
盛书君见她苏醒,欣喜若狂,一把握住她的手,“昨日你忽然昏去,可当真是吓死我了。”
“世子,我睡了多久?”安长宁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双眼惺忪。
“不久不久,也就一天一夜。”
盛书君连忙将她搀扶起来,然后又命丫鬟端来早就让人熬好的素粥,准备喂给她喝,“这一天一夜你都没吃东西,喝点粥,免得让胃伤了。”
不承想,这钱氏正巧路过,看到自家儿子这般伺候人的模样,眉头皱得更深了,本想骂上两句,可是想起他昨日居然为了个女人与自己争论,不想正面与之冲突,只能用怀柔政策。
“你昨天夜里照顾她也就算了,今日居然为了个女人连朝堂都不去了,儿啊,别怪娘多嘴,你要以大局为重。”
再说了,有哪家男子日日夜夜,围着女子打转的,成何体统,简直是没出息。
安长宁一听,心头冷笑,伸出手去接过他手里的瓷碗,慢条斯理地将粥给喝完,然后又抬起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容甜美。
“世子,娇娇还想喝。”
“我这就去盛!”盛书君哪里管这钱氏说什么,自己守了一夜的人儿,能吃下东西,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他都顾不得钱氏还站在门口,就端着碗急匆匆去厨房里给安长宁盛饭。
当即,这钱氏的脸都绿了。
“楚小姐,你身为未出阁的姑娘家,宿在男方家里,可曾为自己名声着想?还是莫要在此刻耽误了,快些回去吧。”
安长宁一听这话,柳叶眉微挑,当下便靠在床头,抬了抬眼眸,幽幽地开口道,“钱夫人,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愿意待在侯府,那是我看得起你家儿子。如今你家儿郎与皇室有这番牵连,你以为旁家女子还有谁愿意去招他?”
“再说了,我也不是那般乐意嫁过来,要不是看在书君一番真心的份上,我丞相府的千金,又何愁寻不到好人家。”
“你…”钱氏自从当了这侯府夫人,可从未有女人敢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当即气地伸出手去指着她,连声发颤。
她还没来得及呵斥,又被安长宁截了话头。
“再说了,你家世子都这般年纪了,再过几年可都三十了,膝下无子,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说不定呀,是那方面不行,如此想想,我还亏大了呢,要不这样,让他入赘我丞相府,或许我爹还能勉为其难认下他这个不能行人事的女婿,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意。”
什么!
这女人居然敢骂自己儿子不能行人事?
此话一出,直接把钱氏气得够呛,可偏偏面前是丞相府的千金,她又不能将话说得太难堪,而且她昨日还帮自己儿子洗清了冤屈,要是自己与她争执传出去了,倒落了个不讨好的名声。
“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我是管不了你们这档子事儿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该享享清福去养老了,以后啊,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钱氏故作体贴地说着,随后便扬长而去。
盛书君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听到的便是后面那一番对话,不由有些忍俊不禁。
走向前去,将刚盛的热粥放到一旁的梨花木雕的桌子上。
随后猛地一下直接将安长宁给拦腰抱起,把她的身子扛着,就放到了床榻上。
没料想他突然来这一招,安长宁被吓惊呼一声,嗔怪两声,“世子,你这是做什么呀!可是吓死人了…”
“你刚才说我不行,我可得让你知道知道,我到底行不行。”盛书君凑到她的耳畔,盯着那小巧精致的耳垂,吐气如兰。
霎时间安长宁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伸手就要把他推开。
却被男人给捉住了纤细的手腕。
安长宁又伸出脚去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