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宁一听,柳眉微蹙,当即摇头拒绝道:“我在这江南生活多年,早已习惯了江南生活,再说了,那两家铺子不能没做主的人,我不愿去。”

盛书君着急地撑起身子,却因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仍坚持劝说道:“长宁,你不知那背后之人有多狠毒,留在此处,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母子,京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安长宁眼神坚定,反驳道:“我自会小心谨慎,无须你这般安排,康康还小,经不起折腾,我是断不会答应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谁也不肯退让,终是吵了起来。

“盛大人,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不劳您操心!既然你如今身子已无大碍,那我们母子二人就先回去了!”说完,安长宁就抱起刚刚苏醒的安文翰,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县衙千金冯昭昭自那日之后,便打听到了盛书君的身份,知晓他乃是大理寺卿,心中对他更生倾慕之意,只觉这般英雄人物,实乃世间少有,慕强之心愈发浓烈。

今日又得知他受了伤,她亲手熬了药,端着药碗,来到盛书君所在的屋子。

轻轻敲了敲门,冯昭昭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柔声道:“盛大人,听闻您受了伤,我特来送药,愿您能早日康复。”说罢,就推开了门。

盛书君没想到他居然贸然闯进来,当时就神色冷漠,微微侧身避开,淡淡说道:“多谢冯小姐好意,只是我这有专人照顾,不劳烦你了。”

冯昭昭被这般冷漠拒绝,心中很是不悦,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冯昭昭挤出一丝笑容,“盛大人,你我二人,何须如此见外…我…”

“抱歉,冯小姐,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丢下这句话,盛书君就直接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刹那间,冯昭昭的脸色黑如锅底,这盛书君真是好大的脸面,居然敢如此甩她脸子。自己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好歹也是县令之女,长得也算是娇艳如花,他居然连正眼都不给自己一个!

她身边的丫鬟见状,凑近小声说道:“小姐,奴婢听旁人说这盛大人心有所属,喜欢的便是那醉月轩的掌柜安长宁。”

冯昭昭一听,心中醋意大发,“一介女流。还行商做事,哪里能与我县太爷千金相提并论?”

那丫鬟又点头,“那是自然,况且那女人,离了婚之后就独自带着个孩子过活。可奇了,她身旁,总有不少男子哩。这些男子,就跟那闻着花香的蜂子似的,围着她不肯散去,今儿个张三来探探,明儿个李四又来凑凑,看得人直咂嘴,大家伙儿私底下没少说道这事。”

冯昭昭一听,顿生鄙夷,原来竟然是到处勾三搭四的,还带着个孩子的寡妇,那更比不得自己了,盛大人怎会瞧上这样的人,恐怕也是被一时迷了眼!

明日便是县太爷的生辰,县衙内早已开始筹备宴席,县太爷想着盛书君在此,又有诸多城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便差人将这些人都请了来。

而安长宁,与诸葛景山也在邀请名单之中。

是日,县太爷生辰,府中张灯结彩,宾客纷至沓来,打眼望去,府中全是宾客,乐师们早早地上了戏台子吹着唢呐,唱着戏曲,热闹非凡。

安长宁早早就到了,刚来,就被自己之前的客人给团团围住。

“长宁妹子呀,你那刺绣手艺精湛,年前可得多做些新品出来才是,咱们过年可都指望着用你那些个好物装点一二呢。”

“是啊,安掌柜的,还有你楼里的松子鸡,能不能再多做些?每日就限量二十只,哪里够吃?我每次来得稍晚了些,可都没尝上!”

安长宁含笑道:“姐姐们放心,大家说的,长宁都一一记下了,回去啊,定叫府里的管事好好地改一改。”

正说着,冯昭昭一袭粉色长裙款款而来,到她面前时顿住了脚,眼神犀利地瞥了安长宁一眼。

扬声道:“安掌柜的,皆闻你这绣坊出品必属精品,本小姐下月过生辰需要诸多物件,你且用心去做,可莫要拿些粗制滥造的来敷衍,我要的花样,料子皆是上乘,绫罗绸缎,刺绣花纹绣品要三十样,差了点都不行,事成之后,银两自然是少不了的。”

安长宁闻此,柳眉微蹙。

绫罗绸缎,锦绣花纹,整整三十样,还下月就要,刺绣可是精细活,这些哪里赶得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何时得罪了这冯小姐,竟让她提出这番要求来。

面上却不见慌乱,不卑不亢地回道:“冯小姐有所不知,长宁本事有限,您要的这等精细物件,长宁着实做不出来,还望小姐另请他人。”

冯昭昭一听,没想到这安长宁居然敢当场拒绝自己,她就不怕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难堪吗?

计划未成,冯昭昭顿时柳眉倒竖,张口便欲破口大骂,恰在此时,县太爷与那盛书君一同现身。

冯昭昭见状,忙收了怒容,眼眶泛红,娇声道:“爹爹,您瞧瞧,这安长宁好生无礼,女儿不过是让她做些东西,她竟这般推诿,还言语冲撞女儿。”

言罢,又转身看向盛书君,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盛公子,听闻你受了伤,如今可好些了?”

盛书君却只是微微拱手,神色冷漠,淡淡回道:“有劳小姐挂心,在下已无大碍。”

“够了,昭昭,今日是你爹大喜之日,有别的需求,等过了这日再说。”冯母忍不住出声责备道。

冯昭昭顿时哑然,只能用余光狠狠地剜了安长宁一眼,愤愤跺了跺脚,扬长而去。

第270章 不择手段得到你

待众人都去准备吃席,县太爷瞧出了冯昭昭的那点心思,不禁摇头叹气,拉着冯昭昭到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道:“昭昭啊,为父知你心意,可那盛书君明日便要回京城去了,他与咱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莫要再存了这份念想,徒增烦恼。”

冯昭昭听闻,一双杏目,瞬间瞪圆,“什么,盛大人这就要走了!爹爹,你就不能再留他两日吗?”

“你这丫头话说得轻巧,人家可是世子,又是大理寺卿,你当你爹是皇帝啊,让人留就留?”县太爷苦口婆心无奈说道。

这边,安长宁看着盛书君独自饮酒,时而因伤痛虚弱地咳嗽两声,她本想佯装不在意,可那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往他那儿瞟。

心也忍不住挂念他。

他都受了伤,应当忌酒才行,如此喝酒身子哪里吃得消?

她念叨着,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和世子说说。

恰在此时,诸葛景山手里拿着一个朱红色的精致的木盒子,笑盈盈地站在安长宁身前,恰好挡住了她望向盛书君的视线。

“长宁,昨日在街上我瞧见了这簪子,便想着与你相配,你说过,虽然你不接受我,但我们还是能做朋友的,既为朋友,这东西你就该收下,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安长宁这才回过神来,忙敛了神色,道:“那就谢了。”收下了礼物。

言罢,她又忍不住悄悄侧头,看向那盛书君所在之处,不成想,刚刚还在位置上的他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桌子旁空空的空缺处。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