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宁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说的是谁了,不禁哑然失笑,放下碗筷,倾身向前,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问道:“康康,那你喜欢那个叔叔吗?”

安文翰一听,立马皱起了眉头,小嘴巴一撇,板起那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脸,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喜欢呀,他老是板着一张脸,看着就很凶呢,康康可害怕他了,都不敢和他说话呢。”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晃了晃小脑袋,像是害怕极了的模样。

安长宁见状,捏了捏他的脸颊,把他嘴角的那颗饭粒子给刮了下来,笑道,“好,刚好娘也不喜欢他。”

不知何时,天边开始传来隐隐的雷声,像是沉闷的战鼓,打破了夜的寂静。

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先是稀稀疏疏,继而愈发密集,最后像是老天爷拿着盆往下泼水一样。

雨水顺着盛君书的发丝流下,打湿了他的面庞,又沿着他的脸颊、脖颈,灌进衣领之中,那原本挺括的锦袍此刻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寒意阵阵袭来,可他的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纹丝未动。

夜色已深,安文翰已经酣睡,安长宁抬眼看向窗外的大雨,辗转反侧。

他回去了吗?

还是说还在门外?

他总不该这么傻吧,都这么大雨了还在这站着…

这般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怎么也压不下去。

犹豫再三,安长宁终是披了一件外衣,拿上一把油纸伞,轻手轻脚地往院子外走去。

然而当安长宁刚推开门,就看到那树下一抹黑色的影子依旧坚定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浑身狼狈,哪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安长宁心头猛然一颤,直接举着油纸伞撑到了他的头上。

“你别以为这样逼我,我就会原谅你!”安长宁怒道。

盛君书眨了眨眼,看清楚来人居然是她,宛若做梦,狂喜袭来,他上前一步,直接将眼前思恋多年的人儿搂入怀中。

“盛君书,你放开我!”安长宁的油纸伞直接从手里滑落。

她惊慌地瞪大了眼,用手掐着他的腰,用脚踹着他的腿,拼命挣扎着。

盛君书像是没感觉到疼痛般,热烈灼热的目光盯着她的脸庞。深邃的瞳孔里像是燃烧着怒火,要将眼前的人儿给熔化。

就在安长宁呆愣的瞬间,他猛然低下头,冰冷的,咸湿的双唇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覆上了她的凉而柔软的嘴唇。

第255章 移情别恋

雨还在下着,雨水顺着两人的发丝,将二人给浇湿,湿润的黑色发丝,在墨色的夜中几乎要缠绕融合在一起。

安长宁尝到了咸湿的感觉,她分不清,这是他的泪水还是雨水。

呼吸在发颤,她用力去推开他,可是她的这点力量微乎其微,男人的双手腕如铁一般紧紧地桎梏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激烈的吻,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给吞噬了,掠夺了她的空气,要将她的舌头都给吞噬进去。

这场激烈的吻,里面含着,这三年的思念,和分离的痛苦,以及忏悔。

良久过后,盛君书才将安长宁松开,他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抵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粗重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声音沙哑地诉说着,“长宁,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空显得格外的响亮而突兀。

瞬间,盛君书俊逸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他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打他。

安长宁咬牙,双眼通红地盯着他,“盛君书,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我原以为你虽然薄情,但不至于无耻,但今日所作所为,让我彻底看清楚你了,你就是一个无耻无赖的小人!”

留下这句话,安长宁决然离去,随后砰的一声,将大门重重关上。

盛君书凄然一笑,弯腰看着那秀气的油纸伞,将油纸伞捡起来抱入怀中,细细地看着,心脏钝痛。

一滴泪从他眼角无声滑落。

安长宁回去后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满眼的厌恶。

她永远不要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纠葛!她要忘记过去,就算没有他自己也能照常过得很好!

次日一大清早,安长宁照常带着孩子出门踏青,没想到门一打开,盛君书居然还在门口。

“娘亲,又是那个怪叔叔!”安文翰伸出手指着树下的盛君书,好奇地歪着小小的脑袋看了过去。

安长宁皱眉。

她发现今天的盛君书比昨天更加憔悴了不少,整个人宛如是乞讨者。

而盛君书密切注视着这里的动静,早已发现了她带着孩子出来,当看见那个可爱跟自己小时候完全一模一样的孩子,他眼里带着些许的激动。

这是文翰!

这是他的孩子啊,想不到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的双唇微颤,眼里带着欣喜,刚想上来相认。

“康康,长宁,今日让你们久等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稳当地停在了院子门口,随后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他模样清俊手里拿着折扇,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

“诸葛爹爹!你来了!”安文翰高兴地喊着,然后张开手就要求抱抱。

“哎,康康好像又重了,诸葛爹爹都要抱不动你了!”诸葛景行弯腰将安文翰给抱在怀里,笑着打趣道。

“诸葛公子可真是太让你麻烦了,又让你来接。下次呀,我那酒楼你来吃全免单。”安长宁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好好好,既然长宁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楼里那松子鸡呀,我可念叨好久了,一直也没吃上呢。”诸葛景行将折扇别在腰间,就抱着安文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