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如今离中午用餐还差两个时辰,一切还有回旋之地。
安长宁找到苏小姐,简单说明了来意。
苏小姐轻哼一声,瞥了她一眼道:“哼,光说又有何用,本小姐今日宴请贵客,可不想失了面子。再说了,都已经现在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让我再去别家订也断断不行。我可同其他人都通知好了地址,临时再改也是说不过去的!”
“苏小姐今日之事是我酒楼得不对,要不这样,将您之前定好的那三道菜换成,八珍仙露盏,御香龙髓烩,翡翠琼脂,然后我们再送您四道荤菜,酒水全免,价格减半,您认为如何?”安长宁语气诚恳道。
苏小姐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那三道珍稀菜肴她早有耳闻,一直想尝尝,只不过碍于太贵了,一直也没去定。
如今既能少花钱,又能品尝佳肴,还多吃了四道荤菜,还有免费流水,着实划算。她脸上的不悦瞬间消散了许多,微微点头道:“嗯,安老板倒是个会做生意的聪明人,既如此,那本小姐便依你所言,可莫要再出差错了。”
安长宁松了一口气连连称是。
连忙从苏员外家离去,赶紧吩咐后厨把其他菜都备上。
不料当她刚坐下来歇会儿,先前在绣坊收银的小姑娘又急匆匆地追来了。
“夫人啊,又不好了!”秋月脸色惨白,“云姑娘被官府的人抓走了!说是牵扯到了命案!官府让您去庭审呢!”
“什么?!”安长宁猛然站起了身。
这个云姑娘是她绣坊里的绣娘,名为云为乔,年过三十,父母双亡,也一直未嫁人,安长宁见她可怜,性格老实本分,才将她收留,怎么会突然牵扯到了命案?
“你别慌,你回去通知绣坊所有人都别慌,平日里该如何就如何,我相信云娘的为人,绝不会贸然杀人,此事定然是一场误会。”安长宁安抚着说着。
秋月点头。
当即,安长宁就叫了马车,匆匆往官府赶去。
安长宁刚来到官府,还未跟官差说明来意。就见来人一道墨色的身影,急匆匆朝门口走来,险些与她撞上。
这男子正与身旁的师爷低声交谈着什么,似是感觉到了这异样的目光,下意识地抬眸望来。
刹那间,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安长宁只觉得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子瞬间僵住,手中紧攥着的帕子都差点掉落。
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头,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阔别了三年的人。
第253章 再见前夫
“长宁,真的是你,长宁,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盛君书眼眶微微瞪大,紧接着眼眸之中便是狂喜,快步过来就要伸出手来将她拥入怀中。
安长宁见状,身形往后一退,避开了他的触碰,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男人,眼眸中满是疏离,面容冷漠无比,“大人,我是锦云绣阁的老板,此番过来,是来配合衙门口供的。”
盛君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他又呼出口气来,面容温和,“好,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我也对不住你,既然你公事公办,那我也按公家的流程来。”
说完,盛君书又看向一旁的师爷,师爷点头,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虽说他不明白这位京城而来的大理寺卿和锦云绣阁的老板娘有何瓜葛,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二人之间显然关系匪浅。
师爷站出来,“夫人,咱们这边请。”
安长宁点头随他们一起到了衙门,师爷命人给安长宁端了茶水,然后又让人送上了一份卷宗。
“昨日卯时,城东的布商理大爷死于非命,藏于他家地库的五千两黄金不翼而飞,根据院里的管事和丫鬟们口供,昨日与李大爷接触的只有刘铁牛,而这刘铁牛偏偏在今日清晨之时死于西湖中,能与刘铁牛有接触的,唯有他的前妻云娘。”
盛君书缓缓道。
狭长的眼眸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看。
安长宁听闻,脸色一变,提高了声调说道:“我与云娘相处许久,她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她是断断不会参与此事的,定是你们查案有误,大人身为大理寺卿,怎能仅凭这等关联便随意抓人,还望你彻查此事,还云娘一个清白。”
“长宁,并非我不相信你,只是云娘与此案有诸多牵连可疑之处,待我们查清楚,定会放人。”盛君书语气冷静道。
安长宁冷笑,缓缓合上卷宗。
“想不到时隔多年,大人做事还是如此冷酷无情。”
此话一出,盛君书脸色微僵,刚欲解释,又听她娓娓道来。
“大人,这些证据乍一看确实指向云娘,可细究起来,漏洞并非没有。比如这提到的云娘前夫与她的往来信件,仅从只言片语中推断她知晓财产之事,未免太过牵强。
再者,那信件的真伪、有无他人篡改,都未可知。还有那所谓的证人,是否可靠,又是否受人指使?大人身为大理寺卿,当以严谨审慎为要,怎能仅凭目前这些尚待推敲的证据,便决然不放人?”
说完这话,她微微抬头才发现盛君书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四目相对间,她的心泛起了一丝涟漪,忍不住别开眼去不与他对视。
“长宁你说得不错,这案件确实需要细细推敲,不能妄下定论,需要还云娘一个公道,恐怕得需要你再继续配合我们调查了。”盛君书温和一笑。
安长宁垂下眼帘,“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丢下这句话,安长宁转身就准备离去。
不料盛君书见此,猛地站起了身,他忍不住开口唤道:“长宁,且慢。”说着,便疾步跟了上去,“这一路,让我送送你吧,总归是相识一场,权当是尽些心意。”
安长宁本想拒绝,可是盛君书此刻已经跟了上来,她心头叹了口气,只得脚步加快,飞速地想要逃离此处。
她走得快,盛君书步子更快。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寂静而黏稠,每一步都似带着千般重量。
偶尔两人的衣袖轻轻擦过,安长宁都会不着痕迹地往边上移开些许,刻意拉开距离,她目光直视前方,不敢去看盛君书的眼睛,生怕看一眼就会动摇自己的心。
而全程盛君书都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侧头看着她,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安长宁被这股灼热的视线给盯得头皮发麻,实在忍无可忍,扭头来刚想说什么。
不料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