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和雅闻言,脚步一顿,脸色阴晴不定。

吴和雅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怒火几乎要从里面喷出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长宁依旧低着头,语气却变得更加谦卑:“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老夫人自打从庙上回来以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太爽利,要是再为这种事叨扰她老人家,恐怕会惹她老人家不快。”

盛君书轻咳一声,像是要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这事你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安长宁听到这话,缓缓站起身,走到吴和雅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表少爷的事情,还希望夫人能够引以为戒。”

吴和雅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知道安长宁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自己,抬手就给了安长宁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安长宁被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五根清晰的指印,她却只是用手捂着脸,立刻低下头,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显得格外委屈:“夫人,我本不想将事情闹大,可是你若偏要让我说出来,那就要再请全家人出来评理了。”

吴和雅看着安长宁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更加恼火,指着她大声质问道:“你个小贱蹄子,说什么呢?”

安长宁索性也撕破了脸,直视着吴和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您跟表少爷谋和的事情,府中已经有人知道了,我奉劝您还是小心行事。”

盛君书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满脸惊讶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长宁转过身,朝着盛君书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语气为难地说道:“此事事关夫人的名节,我不能胡言乱语,只在心里知道就是了。”

吴和雅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着安长宁,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竟然敢胡说八道?”

安长宁毫不畏惧地迎上吴和雅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道:“是不是胡说八道,夫人心里有数,不是妾身三言两语能定夺的。”

吴和雅被安长宁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盛君书和安长宁两人,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盛君书眉头紧锁,疑惑地看着安长宁:“谋和?什么谋和?”

安长宁却只是轻轻一笑,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走到桌边,素手轻抬,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盛君书。

“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安长宁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笑容,重新拿起盖头,遮住了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

盛君书看着眼前娇羞的新娘,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他轻轻抬手,掀开了那抹遮挡住幸福的红色。

“接下来,该喝交杯酒了。”安长宁的声音柔情似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手中的酒杯递到盛君书面前,“喝了这杯酒,我就是你的人了。”

盛君书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眼中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接过酒杯,与她手臂交缠,一饮而尽。

酒香在二人之间弥漫,映衬着安长宁脸上那抹娇羞的红晕,越发诱人。

盛君书的目光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喉结滚动,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俯身吻了下去。

红烛摇曳,帐幔低垂,满室旖旎。

龙凤烛燃烧了一夜,见证了这对新人的甜蜜和幸福。

子时的更鼓声敲响,安长宁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

盛君书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

安长宁走到床边,借着昏暗的烛光,静静地凝视着盛君书的睡颜。

他眉间那两道平日里总是微微蹙起的褶皱,此刻也舒展开来,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和防备。

安长宁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低声呢喃:“君书,对不起……”

“我不愿再让你伤心难过,更不愿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可是,我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安长宁收回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轻轻推开房门,一个苍老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老妈子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恭敬地朝安长宁行了个礼:“恭喜安姨娘,贺喜安姨娘,终于达成所愿了。”

安长宁脸上不见半分喜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锭子,塞到老妈子手里。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心里是有数的。”

第17章 如此可好

老妈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哈腰:“安姨娘放心,老奴省得,省得!”

“您放心,日后您在院子里,定然能有个好前程!”

安长宁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对了,”安长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老妈子,“我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妈子脸上的笑容更甚,压低声音道:“您放心,老奴都安排妥当了。”

“那件事夫人那边,怎么说?”

老妈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凑到安长宁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安长宁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你做得很好。”

“下去吧。”

老妈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