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解释。”盛君书坐在紫檀木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刺入安长宁的心脏。

她咬紧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强忍着眼眶的酸涩,“世子,妾身与李大人清清白白,那衣裳……”

“够了!”盛君书猛地一拍桌案,怒吼声震得安长宁耳膜嗡嗡作响,“你以为本世子是瞎子吗?火场外,你与他搂抱在一起,你身上的衣裳,分明就是……”

他顿了顿,似乎不愿再说下去,脸色却更加难看。

安长宁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解释,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盛君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翻涌的怒火,语气冰冷如霜:“来人,把安氏关进佛堂,没有本世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安长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世子,您要将妾身关进佛堂?”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两个侍卫死死按住。

“怎么?你还想狡辩?”盛君书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你既如此不知廉耻,佛堂清净之地,正好让你好好反省!”

“不!我没有!世子,您听妾身解释!”安长宁拼命挣扎,嘶哑的喊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

就在这时,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世子,老夫人吩咐了,安氏就交由老奴处置。”

盛君书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放开安长宁。

刘嬷嬷走到安长宁面前,粗鲁地扯住她的胳膊,“走吧,别在这儿碍眼!”

“世子!妾身真的没有……”安长宁还想解释,却被刘嬷嬷一把捂住嘴巴,强行拖了出去。

安长宁绝望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盛君书的背影越来越远,心如刀绞。

佛堂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打在她早已破碎的心上。

昏暗的佛堂里,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映出安长宁孤单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却掩盖不住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脚踝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身上的衣衫也破损不堪,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内心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烈火,那是被冤枉的愤怒和不甘。

“两位嬷嬷,”安长宁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她抬起头,目光恳切地望着守在门口的两名婆子,“求求你们,让我去见世子一面,让我跟他解释清楚。”

两名婆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身形肥胖的婆子冷笑一声:“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都亲眼看见你和那个姓李的搂搂抱抱,衣衫不整,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另一个瘦高的婆子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世子为了救你才受的伤,如今昏迷不醒,你却害怕守活寡,偷偷地跟别的男人跑了,真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安长宁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拼命地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我没有!我没有逃走!我是被……被夫人身边的人强行带走的!我没有和李大人……”

第143章 我真的没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婆子粗暴地打断:“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分明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勾引男人!”

瘦婆子尖酸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世子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如此辜负他,真是狼心狗肺!老太太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你赶出侯府!”

安长宁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紧紧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她。

“两位嬷嬷,我真的没有……”安长宁再次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闭嘴!”胖婆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老太太说了,不许你吃东西,好好在佛堂里反省反省!”

说着,她一把夺过安长宁手中的空碗,丢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安长宁的肚子发出一声“咕噜”的叫声,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饥饿,只有无尽的绝望和心寒。

佛堂外,夜色越来越深,寒风呼啸,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呜呜”的声响,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助和绝望。

安长宁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瑟瑟发抖,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内心深处,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为什么却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摔成八瓣,如同她破碎的心。

吴和雅回府时,天色已晚,廊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过抄手游廊,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得意的弧度,就连眉梢眼角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听说了吗?世子爷把那个安氏关进佛堂了!”她身边的丫鬟翠儿,声音压低,却难掩兴奋。

吴和雅轻笑一声,眼波流转,带着一丝轻蔑:“可不是嘛,我还以为世子爷对她动了真情,原来是恼羞成怒啊。”

翠儿附和道:“可不是,听说那安氏和一个姓李的搂搂抱抱,衣衫不整,世子爷肯定气坏了。”

吴和雅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我就知道,一个冲喜的妾室,怎么可能真的得到世子爷的宠爱。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看她以后还怎么翻身。”

她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佛堂看看安长宁的狼狈模样。

仿佛已经预见了安长宁跪在佛堂里,瑟瑟发抖,任人欺凌的景象,心中一阵快意。

佛堂里弥漫着檀香的气味,安长宁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盛君书,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难道他真的相信了她与旁人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