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戮不动声色,他盯着连旗看了好一会儿,忽而眯起眼问道:“你相中的小鸟是谁?项圈本来是要给谁的?你的信息素耐受性是从小练过的,可你在摘掉人项圈之前就饥渴的像只随地撒尿的公狗,那个Omega的信息素不过是地摊货的水平影响不了你,就连处女膜都还在,我可不信你会对个碰都没碰过的Omega发情发的如此难看。”

果然瞒不过父亲,连旗埋进被子里的手悄悄握成了拳,他相中的小鸟被他放走了,但冥冥之中又似近在眼前,他不确定阮绵的哥哥是不是他,但很多信息都可以对上,比如长得像,比如都姓阮,比如为什么项圈会在阮绵脖子上.......所以他才一心想要让阮绵的“家人”来,所谓的“家人”不过是特指的“哥哥”而已。

“你不喜欢Omega,是看上了Beta还是Alpha?”这个问题要是在帝国大部分耳朵里听到一定都会觉得匪夷所思,问一个Alpha喜欢谁,问到Beta就够奇怪了,居然还问是不是喜欢Alpha?两个Alpha怎么可能在一起?

可偏生连家父子都没什么反应,一点都没觉得有问题,连旗有些烦闷的揉了揉额头,不耐烦的吐出了答案:“我不想说。”

哼......连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气,真是孩子大了心就野了,他倒真是有些好奇连旗看上的人是何方神圣,能把他迷的如此五迷三道,那录像他想一次就惊一次,看着看着就会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如此这般疯里透着些癫,清醒后又全盘不认。

不想被信息素裹挟.......大概率是个Beta.......可是即便没有信息素,你不还是被其他东西裹挟了,肉欲、爱欲、情欲,哪一种能放过你。

真是太年轻了......

“我准备在不夜城买个小别墅。”连旗突兀的转移了话题,“学校那边有宵禁,有时候不太方便。”

“无所谓,你看着办。”连戮摇摇手,连旗主意多,只要成绩在那儿,平常怎么玩他都不会加以干涉,只不过........男人露出一丝促狭的微笑说道:“要是房子没合适入眼的,你把人带回来也行,我元帅家的鸟笼不够富丽堂皇?”

“他只喜欢我给他安置的鸟笼。”连旗不客气的回怼过去,他知道父亲聪明精明,估摸着能察觉到他情路不顺,但要是阮元被父亲评价成地摊货,乡间雀,他可能就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好言好语的一问一答了。

“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连旗,你金屋藏娇我都不管,但最后明面上还是要娶Omega的,白禄虽然性子娇蛮,但也是个能忍的孩子,你实在不喜欢我回头再给你物色几个,多的是人排队,挑个最听话的就是了。”

连戮的话让连旗的脸色愈发阴沉,但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为这件事多做纠缠,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点到即止,更何况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连旗腺体出问题一定不可能简单的就是易感期的发情所导致的,不如说是搞错了因果,是因为腺体先有问题才可能诱导了易感期。

但连戮知道今天不可能让连旗说再多了,这人的抵触情绪都赤裸裸的写在脸上了。

其实查一查连旗的用车情况、资金走账那些肯定都有端倪,但连戮不屑于对儿子做这样的事,他对连旗的放纵体现在给他绝对的自由度,出事也自然会为他兜底,连戮不会主动去做伤害他们父子感情的事情.......他看向连旗,那张脸长得跟那个人一点都不像,基因似乎都偏向了他这边,任谁看到连旗都会直观的认识到这是元帅的儿子。

这让他有时会有些遗憾,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完美的继承了那双漂亮的蓝宝石的眼睛,他以为第二个也会这样,但第二个是金瞳。

甚至也没有第一个孩子柔美的面部线条,没有继承到任何一点那个人的漂亮。

但......人生本来就是充满遗憾的,说明老天也希望他忘记那个人,在世界忘记杜兰的同时,他也在努力忘掉他.......

可是今天看到录像里的连旗却让他久违的想起了曾经,他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地方出生的幸运儿Alpha,靠着一股狠劲干到了元帅副官的位置上,一点一点的又爬到了第一副官,然后.......把他仰望的元帅关进了“鸟笼”。

太穷了,都没有办法给元帅一个富丽堂皇的笼子,只有逼仄狭小让人窒息的小小的驾驶舱,那台随着元帅征战多年的黑色机甲变成了两人交欢苟合的销魂窟,即便之后不在那里面做了,那一段时间最是让他难忘,鸡巴刺穿杜兰后穴的紧致快感还历历在目,看着那双蓝宝石破碎中迸发出迷蒙的淫色,那种征服与刺激还是会震动他的神经。

不该想起来的,这世上已无杜兰,沉湎于过去只会让自己退步心软,当务之急是给连旗的事做好收尾,连旗说得对,既然校园里传的纷纷扰扰,那是要把人请过来,当面道歉加补偿。

所以在阮元联系不到阮绵的凌晨深夜,看着摇篮曲上再无任何相关帖子踪迹的屏幕,心脏一点一点沉入冰冷海水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自称是连戮元帅的副官,诚邀他明日去元帅府接人小坐,会在上午9点准时来接,并跟他确认了一下住所。

阮元最初以为是遇到了骗子,但在对方有礼貌又带着军人口吻的诉说中,他的心脏在海水里翻腾起伏,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但那位副官倒不着急,只是耐心的又跟他重复了一遍,而后他才回过神声音发颤的跟对方说明了住址,还是在离学校一公里的地方。

因为塞缪尔被救护车带走至今未归,他也同时缺课了很久,如今回来,多少还是有说不上善意的眼神在盯着他,学校的领导也找过他,但他龟缩鸵鸟的没有去见,反正都是技校,最差的情况就是拿不到毕业证,不过这都无所谓的,技校的证也没啥含金量,他只要去上课就好了,能听点是一点。

所以,一听是元帅府要来接人,他都恨不得躲到荒郊野外再上车。

挂断电话后,手机都被他的掌心汗弄湿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又不得不相信,如果不信的话,他上哪儿去找阮绵啊,那些帖子都没了,跟做梦似的,当真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都有些怀疑今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了......

但很快他又接到了另一通电话,对方也是上来就介绍自己是艾格舍尔的校务处,大抵意思就是阮绵留的紧急联系号码是他的,校方跟他说阮绵因为一些私事现在在元帅府,在表达歉意的同时让他之后注意接听未知来电。

......人家元帅的效率果然够高,阮元居然还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这次是真的相信了。

可紧接着就是浓浓的不安和紧张席卷了他,虽然他说自己要敲学校一笔,但很显然现在皮球已经滚到元帅那儿了,看样子是连旗家打算把这件事给解决掉。

那该怎么办呢?

他连想一想要面对元帅、元帅的儿子、皇室、权贵、军统......光是想到就心脏乱蹦,口干舌燥,他一个人要面对那么些云端上的人,他该怎么办?

他好害怕......

明明自己这边才是受害方,为什么反而这么被动,被牵着鼻子走一样,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去面对去接受,他那点以为胆子大了的勇气被两通电话就打发的烟消云散了。

这时候手机一震,阮元条件反射的咳了下嗓子,生怕铃声又响起,可再定睛一看,居然是条信息。

Sapphire:你晚上看的小黄文怎么都没有了,是摇篮曲上的吗?

Sapphire:又招惹事儿啦?你怎么就这么能呢?

Sapphire:想自己兜着?

阮元盯着这英文单词看半天也不懂啥意思,但语气是认出来了,不是罗陀是谁?之前加过他的联系方式,但这算是第一次联系。

他没急着回,先把他的名字复制到词典里搜了下,发现是蓝宝石的意思,这才更加确定了确实是罗陀。

真是......来的太是时候了。

阮元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能从简单的瞟一眼他手机就猜到他这边有事,但短短的三行字确实让他的心脏安定了些,他都不敢相信罗陀的话居然还有能让他安心的一天。

好歹是个人头,还是能壮胆的人头,他身边一个能靠得住的人都没有,这时候好像罗陀反而是唯一有点战斗力的选手了。

阮元还有些犹豫,毕竟罗陀也是个危险分子,把他往元帅府带是不是不太妥当,但未回复的这段时间里,对面就像是怕他无视自己又发过来一条。

Sapphire:给你个机会跟我增进点感情,感情到位了,给你多发点工钱。

.......算了,就决定是你了,谁叫我是胆小怯懦没见过世面,我真的害怕一个人去元帅府。

不软不圆:明早9点在你送我下车的地方见,有人接我们。

Sapphire:什么人?

不软不圆:金字塔尖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