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的都是事实,他在这样的事实中无法做出合理的回应,因为怎么做都像是无能狂怒的无理取闹。

他没有本事让阮元乖乖的呆在他身边。

他们能复合也是靠着阮绵的发情才阴差阳错的重新见面,可是第二次,他还是搞砸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书房里的连戮很快就接到了家仆的通讯,慌张惊恐的说少爷去了机甲室,把滕龙开进星系了,连戮倒是淡定,他知道连旗需要发泄,那些模拟战没有意义,去星系翱翔顺便击碎那些陨石 垃圾也是好事。

初恋越是刻骨铭心求而不得越能让一个男人迅速成长,连戮都在想等把阮元调教好了,他便将人送去连旗那,让阮元先怀上自己儿子的孩子。

毕竟阮元再怎么像杜兰,他也不会是杜兰,自己虽然喜欢但不至于为了他把父子关系弄僵,反正以后阮元都是“家里人”,要为连家诞下子嗣,那么在父子俩一起使用他的同时,连戮作为父亲、长辈,还是倾向于第一胎给连旗。

嗯......他这个当公公的还是挺人性化吧,只可怜阮元这个小东西,不仅要服侍两个Alpha还要忍受父子俩都有名义上的Omega妻子挑来挑去还是娶了白禄最为稳妥圆满一辈子只能做个阴影中备受宠爱的娇娇儿,他多少还是会有些心疼。

虽然这份心疼更像是鳄鱼的眼泪,但连戮只要想到那个好好把他早都忘掉的手帕清洗干净又郑重送回的胆小礼貌的Beta会挺着肚子一往无前的展示着惊人的记忆力拉着那个次品一如曾经杜兰所做的一切,他就惊喜的无以复加。

更别说在监控中阮元对着密码按出了自己的生日,那甚至让连戮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这是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到的动作,纵使他已经四十来岁见识过无数弱者自救和勾引的行为,他仍然认为阮元的这招是最精妙的。

因为那恰好戳中了连戮的喜好,让他在午夜窥视的那一刻对着自己的“儿媳妇”汗毛战栗,下腹收紧,竟有些压抑不住兴味的快意。

阮元这样的孩子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他情迷钟情于杜兰就是因为他的坚韧果敢,在带领军队攻破敌人时所爆发出的犹如神降的气势与实力。

他年轻时候是个极度慕强的人,Alpha的劣根性在他身上展露无疑,可这样的他却会被另一个Alpha所折服,他以为他这辈子就是喜欢比他强的人,而现在他是最强,所以不会有人再能拨动他的心弦.......

可不是,那个大着肚子的小Beta在推翻他对自己的认知,他不是喜欢比自己强的人,而是喜欢不可预测的人。

因为那种脱离掌控欲的危险与惊喜会给他平淡无波的日子带来太多冲击,他绝对想象不到会有一个Beta连续甩了他儿子两次......连旗是个好孩子,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可是却赢得不了阮元的心.......

不......更多的应该是欲擒故纵不愿意彻底放下自尊和让上位者轻易得到的不甘心.......如果毫无留恋就不会在门口犹豫那么久,那可是个空门,没有任何人在门口拦着他。

还是太小了,年轻人的心思很好洞察和理解,但连戮认为阮元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他不会对一个来自平凡家庭的没有经历过风浪的小辈太严格,他的人生之路还很长呢。

连戮重新从抽屉里拿出罗陀的手机,把那段阮元在马桶上自慰的视频打开又看了一遍,淫靡放荡的肉体在眼前绽放,Beta也能用女穴高潮和喷尿.......说明连旗的眼光还是挺不错,能找到这样的Beta并且调教的对方与Omega趋同。

那也差不多了,后面就是怀孕的事,连旗没有经验,他这个做爸爸的来接手再好不过,连戮的将屏幕放大正对着那被手指激烈抽插的肉穴又点了一遍重播,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种双标的想法有什么不妥。

同样是一个家庭出来的,他对作为Omega的阮绵就嗤之以鼻,严肃的告诫过连旗不要与之交往,眼光太差了,但对阮元则是包容至极,都要操心起如何帮助人家备孕了。

可惜帝国的权贵并不知道原来元帅这一家子都有问题,身为Alpha却对Omega不屑一顾,若是知道了,可不会再源源不断的将自家认识的Omega介绍去,暗自祈祷着能攀上元帅的这层关系却不知人要真送去可是会过上守活寡的生活。

比如格蕾西娅就没有等到和儿子、丈夫一同共进午餐的机会,连旗说要回学校赶作业,准备明天的课程,而丈夫则是在书房闭门不出,她也不敢去打扰。

她的儿子像是后知后觉的进入到了叛逆期,很显然的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而那个秘密她的丈夫一定也知晓,可是父子俩像是约好了都决定避开她这个母亲,让她明白哪怕是皇室的公主在这个家也只是名义上的“女主人”而已。

Omega是永远都无法违逆Alpha的,这是刻在基因里的命令。

“第十四天......”阮元在日历上划掉今天的日期,距离他从元帅府的实验室出逃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从一开始的睁眼就会想连旗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气的又去他们宿舍扑个空,再到换了连旗之前给他买的手机,把云上备份的号码资料都重新下载到新机,对着连旗的通讯号一天翻个十几遍都等不来消息,到现在基本已经是赌气又迷茫委屈的状态,坚持不懈的记录着连旗让他等了多少天,等见到人了一定要好好控诉一番。

他根本都没有想过连旗不来找他的情况,如果不想找他的话,那为什么在失联三天时就给他的账户打了一笔巨额资金,甚至的简欧超过了他原本心里盘算的要给塞缪尔要的医药费,备注里写的还是的“记得查收玫瑰。”

那天他才刚搬出罗陀家,去隔壁自己的家里住下,可推开门,地上就摆着一束巨大的可能有999支玫瑰的他只在网上看过别人晒图的奢华花束。

黑纱金丝包裹的包装,每一支朱红色的玫瑰都带着露水绽放着,绚烂又美丽,阮元甚至都没有足够的力气把它弄进家门,居然还很过分的去敲了隔壁的门,让罗陀帮他把花束一起搬进了家。

他有故意跟罗陀说连旗可能很快就要来这儿了,半是炫耀半是提醒他在家躲好不要出来,可罗陀只是盯着玫瑰花看,看着那些花瓣上洒着的金箔钻粉笑的莫名其妙。

他说年纪越大的人越爱这般浮夸,把挥金如土当成哄人的手段,看起来也确实有效果,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儿就会被这种礼物所蛊惑。

阮元当然不喜欢听这种嘲讽的话,他想连旗第一次带他去凯撒酒店的时候也把套房弄得俗气老套金碧辉煌,连旗对他也一向是挥金如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干什么罗陀非说的这么阴阳怪气,他就喜欢被钱砸不行吗?

他注定和罗陀和平相处不来,这人没有在他昏迷的时候占便宜,主要也没有力气,那天自己在泡着温水的浴缸里醒来睁眼看到罗陀挂在他浴缸沿昏睡的守着他时吓的还以为罗陀死了,惊恐的把人摇醒,这骷髅脑袋就搭在浴缸沿上盯着他、盯着他,然后阴恻恻神经质的对他笑,问他:“你就那么想让以后的孩子姓连吗?”

他根本就没有怀孕、没有孩子!

阮元摔掉油性笔,把日历卡下拿出手机狠狠捣了一行字“为什么不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去,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想做主动的那个,哪怕早都把医药费转给了大胡子让他直接带塞缪尔去帝国最好的医院去治病,他也没有发个信息去跟连旗确认一下是不是给他打钱了。

或许连旗也有同样的疑问吧,无数次在心里呼喊着为什么你可以想消失就消失,在通讯如此发达的情况下平白断了联系,可阮元也认识到自己并不会因为之前的教训而改变,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的、任性妄为的要把理亏的事情变成理直气壮的事情。

先说话的人就是输了,他就是会为了这一点点的赢面去憋死自己。

阮元推开手机有些跌撞的走去浴室,他有些反胃,晚上吃太多了情绪一激动就开始恶心,这几天都是这样,怎么,食欲好能吃饭都不行吗,每个人都说他娇弱,他哪有他哪有!

在盥洗台干呕了两声无果,阮元抬头看向镜里的自己,他的眼睛,确切的说是眼珠似乎比以前更黑了,这让他想起小时候看的童话书,里面的坏人、巫婆、配角都是用拥有漆黑的眼珠来形容的,这是惩罚吗?因为自己的心肠变坏了所以连脸都变了。

变得、变得一股子虚味,还有些浮肿,皮肤虽然光滑可太过苍白,只有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浮现红晕,这种时候是罗陀说过的自己最美的时候他现在和罗陀一见面就要吵架,已经低级到了指着鼻子骂人家光让他干活不给钱的地步虽然阮元每次都会否认,骂他放屁,可他现在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这个样子起码是那些Alpha喜欢的,他不是傻子,他只是缺乏自信,被自卑掩盖了视线而已。

可是连旗给了他许多自信,甚至包括罗陀亦是如此,被两个这样的Alpha争夺,被连旗三番五次的强调不许勾引人,不许不听话,他是明白自己有多招Alpha喜欢的。

所以为什么还不来找他呢?每次都是这样,让他等他的好辛苦好辛苦,他最近都是上两天课就要回家休息一天,响尾蛇那边也没再去,都是罗陀自己去了,因为罗陀说他是人形的充气娃娃,浑身散发着奇怪的“雌味”,他听不懂,罗陀也无法解释,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虚的男人可能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他们像两个病友住着偌大的VIP病房,各自时不时犯个精神病,不爽了就互相辱骂彼此一通。

他离不开连旗,离开连旗他就身体大脑精神都会出问题,就连他的腺体现在都无征兆的没事就会突突的忽而热一下忽而疼一下,阮元都把这些归结为“连旗不在综合征”,这都是他想念连旗的证据,以后他和连旗和好了,他都要一条一条说给连旗听,让连旗心疼死。

“叮铃叮铃”

手机在卧室忽然发出刺耳的铃声,阮元皱起眉头从浴室慢吞吞的挪回去,果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就是阮绵的视频通话,他果断按掉,阮绵不依不饶的又打了过来,阮元心火骤起又一次挂断然后干脆关了机。

他不知道阮绵最近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开始发病,每晚都会给他打电话,最开始阮元还会接,问他为什么不发语音或者文字,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沟通的,可是阮绵就像一个要完成作业的机器人根本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只会一个劲的问他今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身体健康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阮元烦透了这种兄友弟恭的样子,只是接了两晚的电话就不想再演下去,明确跟阮绵说了不要再问这些,或者想知道就发短信,结果之后阮绵就变成了打视频,跟他说:“哥哥不说话都可以,只要每晚这么挂着照着脸、照着上半身视频半个小时就好了。”

那空洞的声音听着让阮元毛骨悚然,他有问阮绵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快期末放假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他刻意避开了提到连旗怕刺激到阮绵,可是阮绵却是露出了要哭的声音问他为什么不问问连旗呢?为什么不找他打听下连旗的近况?

“只要......只要哥哥过的好绵绵就开心......多关心关心连旗吧.......以前不是都会拐弯抹角的问他吗?甚至我说跟连旗关系好,哥哥还会生气......嫉妒.......吃醋.......”

阮元听不了这些话,他的弟弟原来以前都知道自己那无可掩饰的羡慕与嫉妒却还是孜孜不倦的说着他和连旗一起上课的趣事,那么敏锐的话,看不出哥哥跟连旗已经搞上了甚至都、都能操出大肚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