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1 / 1)

赵忻恣将余怀礼的衣服整理好,将提着的保温盒放在了桌子上。

他像是根本看不到正打架的那两个人似的, 又顺势拉住了想要去拉架的给余怀礼。

他弯下腰,给余怀礼盛了一碗汤,拽了拽余怀礼的胳膊让他坐下, 细致的将勺子里的汤吹凉了后, 他才说:“小梨,你别管他们,坐下喝汤。”

余怀礼的神情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皱着眉,慢慢垂下眸子, 接过了赵忻恣递给他的勺子, 喝了一口浓郁的骨头汤说:“哥哥在打架。”

赵忻恣抬眸看了眼还在纠缠的两人,咽下了即将到嘴边的冷哼,面上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

啧, 打死他们最好。

但是看着忧虑的余怀礼时,他又扬起来了一抹安慰的笑意:“没关系, 小梨你别担心。你也知道余惘失有暴力倾向, 他打人很正常的, 我不就被他打过吗。”

停顿了两秒,他语气莫名可惜的说:“小梨你放心,他们打不死对方的, 但是你上去肯定会被他们失手打到的。”

余怀礼又喝了口汤。

别说, 赵忻恣这个汤熬的确实不错。

他咽下嘴巴里的骨头汤,语气闷闷的说:“可是哥哥……”

闻言,赵忻恣抬眸看了看路季则, 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开口问余怀礼:“小梨,你说的哥哥……是指那个姓路的还是指余惘失?”

余怀礼并没有回答赵忻恣的话,他又慢悠悠的喝了口汤,轻轻咬了咬勺子,眼神慢慢流露出来了几分困惑:“可是哥哥他们为什么会打架呢?”

赵忻恣想到刚刚的场面,心里一时之间冒出来了火气。

余惘失竟然那么不要脸,在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办公室,竟然给余怀礼口。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

赵忻恣重重地咬了下一下舌尖,才按捺住了自己心里迅速蔓延的、蠢蠢欲动的阴暗,他的嘴唇动了动。

但是余怀礼没有在意赵忻恣的欲言又止,他想了想,自顾自的说,“……是因为我和哥哥做的游戏吗?”

赵忻恣垂眸,久久的凝视着余怀礼,他突然意识到,余怀礼现在已经会主动去思考了。

但他转念又想,余怀礼并不是现在才懂得思考的。

前段时间,自己教余怀礼认识那些字,夜晚给他去读故事书的时候,余怀礼就已经会问他写的那些字,自己读的那些书是什么意思了。

他有预感,余怀礼的智商或许马上就会恢复了。

傻傻的、笨笨的余怀礼他很喜欢,但是聪明的、狡黠的余怀礼他同样心生喜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忻恣对这个即将到来的事实莫名感到了焦虑。

“小赵哥哥。”余怀礼又出声打断了赵忻恣心里窜头的不安,他抬眸与赵忻恣对视,嘴里慢吞吞的问:“是因为这样吗?”

那样?

赵忻恣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余怀礼嘴里的“这样”是指余惘失给他口被路季则看到的这件事。

他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微微皱着眉,斟酌着该怎么和余怀礼解释的时候,余怀礼轻轻放下了勺子。

他起身,上前随便拉住了一个人的胳膊。

路季则转过头,狠戾的表情在看到余怀礼时空白了一秒,然后骤然松懈了下来。

他顿时伸手握住了余怀礼的手腕,哑声说:“余怀礼,跟我走,你不能再跟余惘失这变态在一起了。”

余惘失扫了一眼路季则与余怀礼接触的手,胳膊上顿时青筋暴起,他死死的攥着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路季则,放开他。”

话音还未落下,他又攥住了余怀礼的另一条胳膊。

看着并没有反驳路季则的话的余怀礼,余惘失声音很低,就像是祈求一般:“宝宝,我们不要和路季则玩好不好?不要跟他走。”

余怀礼转头与余惘失对视了一眼,他觉得余惘失更想说的可能是“不要抛弃我”。

路季则瞪了眼余惘失,垂眸看着余怀礼有些困惑的神情,皱着眉说:“余怀礼、弟弟。我告诉说,余惘失刚刚是在用嘴猥/亵你,这是不对的,这不是一个哥哥该做的!”

余怀礼啊了一声,他看了看路季则,又看了看余惘失:“季则哥哥,猥/亵是什么意思?”

听到余怀礼对他的称呼,路季则愣了下,他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你……记起哥哥了?猥/亵就是”

“能不能别这么犯贱?”听到路季则的这话,余惘失的胸膛起伏了两下,他脸色阴沉沉的盯着路季则,冷嗤了声说,“余怀礼是余,他是我的弟弟。”

路季则的话被打断,他眯了眯眼睛,慢悠悠的笑了起来。

上下打量了一眼余惘失,路季则哈了一声说:“余怀礼原本该姓余吗?你……闫罔市,难道你姓余吗?你们是哪门子的一家人?”

余惘失的脸色越发难看,但是他握着余怀礼的手腕,半分没有放松:“现在”

赵忻恣随手盖上了保温桶的盖子,看了眼气的身体都在轻微晃动的余惘失,又看了看沿着路季则脸颊落下来的冷汗和他青黑一片的嘴角。

嘴角慢慢挂上了一抹温和的笑意,赵忻恣摸了摸余怀礼的头发,嘴上善解人意的说:“比起争论这个,我想你们更需要去医院拍个片看看……需要我帮你们叫个120吗?”

处在修罗场中心,被两个神经病攥着手腕的余怀礼都有些装不下去无知少年准备探索真相的样子了。

他顺势嗯了一声,边抽出自己的手边看了他们一眼说:“哥哥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嘴角在流血……季则哥也是。”

*

或许是因为两人刚刚对对方都没有手下留情,路季则被查出来了轻微脑震荡,余惘失的尺骨微微骨折了。

余怀礼正坐在余惘失的病床前,余惘失身残志坚的给他削了个苹果,看着眉眼间始终笼罩着一股淡淡困惑的余怀礼,他皱了皱眉,轻声问:“宝宝,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吗?”

余怀礼看着手中坑坑洼洼的苹果,他啃了一小口,诚实的说:“我在想爸爸和哥哥,也在想小赵哥哥和季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