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吉祥说了些什么,屠钥没听见,只见谢一鹭的手在那对光裸的屁股蛋上捏,一捏一个红手印,捏来捏去,整个臀部的皮肉都嫣红了。
就那么紧紧搂着,谢一鹭把他往床边带,手指蹭着他湿热的嘴唇:“今天脸对脸啊?”
廖吉祥没说话。
“那还是从后……”谢一鹭本想拿话挑逗他,谁想到廖吉祥突然抓住他的手指,一口含进嘴里,深深吮起来。
屠钥吃惊,也讪讪地替他俩害羞,直到听见谢一鹭憨笑着说“没事,不疼”,才猜想他大概是刻印划伤了手,留了伤痕。
“脸对着脸……”蓦地,廖吉祥说,那么怯,那么轻,像一滴雨打在蜻蜓翅上,又像一朵花开在峭壁边,绮丽着,动人心弦。
谢一鹭托着屁股抱起他来,扛着放到床上,一上床,屠钥就看不全了,只看见床沿上两条左右掰开的细腿,谢一鹭在那之间急躁地脱衣裳,还没脱完呢,就迫不及待地趴下去,埋头在……
真是看不得了!屠钥慌张地吞一口唾沫,闭起眼睛,耳朵里,那位大珰在难耐地哼叫,夹着些不堪入耳的情话。这是货真价实的交媾,屠钥该即刻回去向郑铣禀报,廖吉祥和谢一鹭背着他、背着全南京在偷情,夜夜于无声处放荡地苟合。
“想尿吗?”窗里谢一鹭问,到墙边去端来尿盆,屠钥没听清,也没睁眼看,直到听见廖吉祥缓之又缓、急之又急地说了一句:“……上来!”
他难以置信地睁开眼,见谢一鹭已经脱了裤子,下身那根东西不知大出常人多少,这样剑拔弩张的一条阳具,廖吉祥那个跛子怎么受得了?
他目瞪口呆的时候,谢一鹭爬上了床,在那具服帖的身体上拱了又拱,就听见廖吉祥发出苦苦压抑的呻吟他正在承受。
屠钥忽然有些恨谢一鹭,恨他的强人所难,又恨他的虚伪狡诈,之前在郑铣家里,他遮遮掩掩地打听山獭根,现在看他胯下,哪是用得着那种东西的人……屠钥这时一转念,难道真正要用的人是廖吉祥?难道……那个时候他俩已经好上了?
廖吉祥的哼声平稳下来,黏腻的鼻音丝一样在床帏间绕,谢一鹭把他拱到床里,屠钥只能看见一条雪白的细腿缠在谢一鹭腰上,脚趾头尖尖勾着,拿柔软的脚心往谢一鹭汗湿的皮肤上蹭。
“想我怎么弄?”谢一鹭讨人厌地问。
廖吉祥居然答他:“就平时那样……”
然后屠钥就听到了无耻的床架摇晃声,又急又快,其间夹着谢一鹭的粗喘,和廖吉祥越来越高的叫声。
他真的不避人,屠钥尴尬,这么大声,守院子的人一定夜夜听得到,或许不是他不避,是真的按捺不住,毕竟谢一鹭那根东西太勇猛了。
“春锄,慢……慢点!”看来廖吉祥也嫌他勇猛,伸手到他胯骨上去推。
谢一鹭就慢下来,一下是一下地往里匀着使劲,慢倒是慢了,廖吉祥却叫得更厉害,没多久就绷紧了大腿,开始剧烈痉挛。
他哪来的快活?屠钥好奇,也迷惑,还有些荒唐的遐想。
“今天这么快?”谢一鹭好像也挺惊讶,拖着廖吉祥的腰把他往床沿上拽,脚伸到床下够着尿盆,往两人身下勾。
廖吉祥羞愤地掐他的胳膊,嘴唇却“嗯嗯啊啊”哆嗦个不停,显然已是不足之态,没等屠钥反应过来,他突然绵绵地叫了一嗓子,抱着谢一鹭的膀子,浑身红透了。
“嘘”地一响,从他们交合的地方,一缕细流淌下来,打在尿盆里,两人腿上也是,随着谢一鹭的拱动,淋淋漓漓地滴溅。
屠钥震惊地把住窗框,廖吉祥分明是失禁了!
“你还行吗?”谢一鹭问,从床上抓来现成的帕子给他擦腿,擦干净了,又把人往床里抱,这时候廖吉祥迷得晕眩,“要不……”他懒洋洋地说,“我用手给你搓?”
屠钥心想,那色鬼才不会答应,谁知道谢一鹭竟然麻利地从他身上起来,用帕子把自己擦擦,挺着东西跪到他旁边。
廖吉祥就抓住了。屠钥探着脖子也仅能看见一双细长的白手,在一根吓人的大阳具上,不大娴熟地撸动。
谢一鹭两手包住那手,握住了前后用力,越挺越往前,像是要顶到廖吉祥脸上。
“养春……”他小声嘀咕,很踌躇的,“你像画上那样……行不?”
他说的是春宫画,屠钥并不知道,只见床帏边慢慢露出廖吉祥的半张脸,垂着眼眉,默默盯着手里的黑东西,盯着盯着,忽然张开嘴……
屠钥对许多事都没有感觉了,他折磨过的那些人,妓院床上风骚的肉体,铁栅后凄厉的哭喊,好久了,久得他以为自己都死掉了,而这一刻,当廖吉祥吐出红舌头,在谢一鹭的龟头上轻嘬,当他吃不进去又竭尽所能往里吃的时候,当他迷醉地望向谢一鹭的时候,屠钥久违地捂住了下体,不光下体,连空荡的胸膛也猛地一下活过来了。
第54章
要过年了,戏台上仍唱着莺莺和张生的离别戏,这就是南京,人人骨子里都有点文人的伤春悲秋。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一个草台班子,戏子连帽都没有戴,呛着风唱,“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一层层看戏的人群中,谢一鹭偷偷把廖吉祥的手抓住了,两个人都是一抖,想看又不敢看地互瞄一眼,这是大白天,谢一鹭过去想都不敢想,他们能这样站在一块。
昨天夜里,在仇鸾的府上,红帐子暧昧的光晕中,他们傻傻抱了一夜,不是因为那是别人家,而是他们都不想干那事,只想贴着彼此,把一路的苦泪流尽。
眼泪滑下面颊,渗到盖着红绸的枕头里,谢一鹭握着廖吉祥的肩头,手指往上,想碰一碰他刺伤自己的那个疤,没想到却摸到一大片伤痕,麻麻癞癞的,还没愈合好,可能是疼,廖吉祥微微哼了一声。
谢一鹭爬起来看,帐子昏暗,看不清,似乎从耳后到肩头,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廖吉祥没动弹,任他看着,然后问:“怕吗?”
是了,他凭着一己之力,怎么离开那个一手遮天的人,怎么回来找的自己,谢一鹭无从想象,也不敢想象,只能咬着牙,把心疼和不甘往肚子里吞。
“你嫌弃吗?”廖吉祥看他没出声,颤颤地问。
谢一鹭把他搂得更紧了些:“怎么弄的?”
廖吉祥静了一阵,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甚至比不上大珰家里一个火者,”他显得很平静,“万岁爷罚我到孝陵给太祖皇帝司香。”
他不愿说,谢一鹭不强求,太监司香就是进了冷宫,一辈子守着一座枯陵,没有出头之日,他是抛弃了一切来寻自己啊!
“我们还有那个院子,”廖吉祥枕在他肩膀上,轻快地说,“再开一畦菜地,我的俸禄少是少,够过清贫日子了。”
“我去塾里教孩子,”谢一鹭也开始想象,想象他们的将来,“写写字,作作诗,花开的时候我们去小老泉……”
廖吉祥是在他怀里睡去的,挂着满脸未干的泪痕,谢一鹭拉开帐子,借着拂晓微晞的天光看了看他,轻轻地,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