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电视屏幕上已经出现了画面,梁韬刚看清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就被白欣遥死死捂住眼睛,耳朵里是他近乎崩溃的咆哮:“不许看!不许!”
梁韬不知哪来的力,竟把那手硬生生掰开,然后再一次敲碎了手边的花瓶,将尖刺对准脖颈。
“你如果希望看到我死在你面前……”
梁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决,白欣遥果然僵住。就在这时,电视里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大的男孩看上去约摸十岁,头发很短,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哭声里带着一种肝肠寸断的尖锐。
镜头是移动的,慢慢过渡到他身边的小女孩脸上。她年纪小得多,表现与小男孩截然相反,大眼睛像两颗没有光彩的玻璃珠,小嘴微张,口水从嘴角流到下巴,活像百货商店角落里没人搭理的人偶娃娃。
“月月……”梁韬难以置信地喃喃。他怎么也想不到,白昱手上竟然有月月妹妹的录像!
她和这两兄弟什么关系?白欣遥从没和他提过,白家还有这么个小妹妹。难道她已经……死了?那小男孩呢,是白欣遥?拍摄的人又是谁?
镜头再转,是两个孩子正在观看的影像画面。
手中的瓷器落地,发出一声脆响。但梁韬听不见任何声音。
画中画里,一个男人压在哭泣挣扎的女人身上。
梁韬见过这一头长长的棕色卷发和白色长裙。
当然,那张与白欣遥七八分相似的脸,他更熟悉。
第57章电击
长裙被撩起,男人赤裸的下身紧贴着她,动作粗暴而急促。梁韬感到一阵恶心,干呕不止,内心燃起熊熊怒火
究竟是怎样的禽兽,竟让两个孩子目睹如此残忍的场景!
哭叫的女人就是白夫人,他不会认错,那正侵犯她的男人是谁?
刹那间,梁韬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月月和小白欣遥被绑架,白夫人为了救他们,不得已被坏人伤害,还被拍下录像,继续祸害她的宝贝孩子们。
镜头里的小白欣遥哭得一抽一抽,像随时会昏厥。而月月还是无动于衷,和梁韬记忆里,被猥亵了也一脸呆滞的她一模一样。
可接下来的对话像一颗炸弹,把这些推测炸得粉碎。
“爸爸……呜呜呜……”小白欣遥崩溃地哭喊,“我们不要再看了!”
离镜头很近的男声响起,“可是爸爸想给你们看,相爱的两个人会做这样的事,很美妙的。你们看,爸爸和妈妈多相爱呀!”
梁韬顿时头皮发麻,太阳穴都在突突胀痛。
吴钰谦亦受到巨大惊吓,连连后退靠在布满灰尘的办公桌上,语气像在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这究竟是什么……”
白昱站得离电视机最近,梁韬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他默不作声地换上另一盒录像带。
两个孩子看上去年纪更小些,大的还是哭,小的与之前相比多点反应,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泪水簌簌掉。再换一盒,最开始镜头就聚焦在正播放的影像上。
虽然三次的内容都是侵犯,但梁韬看得出,并不是同一段内容播了三次,而是次次都是新拍摄的犯罪场面……
正当他也要质问白昱,镜头对准月月。她害怕极了,扎着蝴蝶结的双马尾和精致的小裙子,反倒使她更像破碎的洋娃娃。
梁韬听见白父问她
“小遥,你在看的是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害怕?”
一瞬间,梁韬眼前一黑,浑身瘫软下去。
有人接住了他,惊慌失措地喊他的名字。这些他都能感知到,但不愿睁开眼。
原来这就是无论如何都要面对的现实吗?那他情愿跌入黑暗,再也不要醒来。
可内心最后一丝不甘还是让他选择面对。
眼前是白欣遥和吴钰谦焦急的脸,前者更是已经苍白无血色,见他睁眼,转而朝白昱咆哮道:
“你这个疯子!带梁韬和钰谦哥看这些!你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电视已经黑屏,再没有那些令人绝望的声响。梁韬突然意识到,录像里白父的声音,和他曾经的怪梦里是同一个。
那个美洲豹一样的男人仍站在原地,他转过身,第一次,不再是坚不可摧的姿态,而是面露悲伤。
“小遥……”他的声音里似乎有脆弱,“不要一错再错。”
说完,他拉下墙角一块白布,露出底下一台布满电线的仪器。
白欣遥居然抛下梁韬冲向白昱,梁韬立刻用尽全力大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月月!!”
那人果然停下脚步,梁韬撑着吴钰谦颤颤巍巍站起身。
“我替他向你道歉,”白昱说,“但真的怪不了他,他脑子早就坏了。”
他指指仪器,“白睦林,就是父亲,发现光给我们看那种录像没法洗脑,就时不时把白欣遥绑在这张电击椅上,好几回差点弄死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都是他的亲生儿子!”吴钰谦不可置信地问。
“因为他认为,强迫和囚禁才是真爱一个人,希望我们能接受和践行他的理念。但他又是那么愚蠢,居然用妈妈做‘教材’,哪个孩子看到母亲痛苦会不感到害怕呢?”
梁韬喉咙发紧,怕白欣遥再打断他哥,走上前用冰凉的手死死攥紧他的手腕,却不敢看他,只将视线投向白昱。
“从小,我们就不被允许和外界接触,没上过幼儿园,上小学以后也没有朋友,做客之类的更不用谈。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兄弟俩意识不到家里问题有多大,加上妈妈总是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陪伴我们,一开始,日子还过得下去。”
他的眼神慢慢失焦,明显陷入了回忆。
“可后来,白睦林就开始他的洗脑计划。我们两兄弟吓坏了,成天成夜地哭。妈妈去跟白睦林拼命,可每次她闹完,第二天,我们就会在这间书房里,观看新的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