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韬原已做好他忙得杳无音讯的准备，想了半天不知该发什么，决定简单说句新年快乐，结果先收到白欣遥这样一句情意绵绵的祝福。

“嗯，谢谢你给我定的年夜饭，你也新年快乐。”

寒假里，梁韬一个人在家呆得舒舒服服，看文献写论文，打游戏，刷剧补番，睡觉。唯一称得上不足的，就是那个怪异惊悚的怀孕梦。

他特意去网上查询周公解梦，给出的解释十分好，若是创业者梦到则意味着创业成功，孕妇梦到是生产顺利，学生梦见则是学业上能取得成就。梁韬一方面松了口气，但另一方面，女人绝望的哭声和被禁锢的恐惧又时不时盘旋在他心底。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却在某天突然想起段薇薇，他都快把她忘了。

为什么之前会喜欢她？他想，大概是因为可爱的双马尾，还有各式各样的漂亮lo裙。她总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大家都喜欢她。

结果那天晚上，梁韬再一次梦见小女孩。

她被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抱着，嘴在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亲来亲去。另两个男人则更过分，上下其手还伸进她小裙子下面。而她依然满脸呆滞，毫无反应。

梁韬大喝一声放开她，竟是变声前的声音。

那几个男人瞪他一眼，便要将她抱至别处。梁韬急忙去追，被其中一人一脚踢翻在地。

他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抓住小姑娘细瘦的脚腕，任凭男人如何殴打辱骂也不撒手。就在这时，几个全身黑衣的高壮男人突然出现，夺回她的同时把三个猥琐男狠狠揍了一顿。

与上次的诡异场景不同，这次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只是太过久远，早被封存在记忆的角落。醒来以后，梁韬忆起自那之后，小姑娘身边多了几个黑衣男人。再见面时，她递给他一支消肿止痛的药膏，还第一次用软糯的声音和他说谢谢。

后来他们一块儿玩耍过一段日子，某天她毫无预兆地消失后，就像许多曾经的玩伴那样，梁韬唯独记得的，除了她的双马尾和漂亮的公主裙，便只有月月这个名字。

因为每天都有新鲜食材和餐食送上门，梁韬在家宅了半个月。趁雪停了出太阳，他和向东约好出门走走。这天吃过午饭，梁韬就如约到他家楼下。

微信和电话都没回应，想了想，梁韬还是去敲向东家门。

门开了，见是他，中年女人毫不掩饰嫌弃之情。

梁韬仍热情地拜年，将袋子递到女人手里，“阿姨，我和向东约好出去散步，但他一直没回消息，所以才来打扰。”

袋子里是他在巷口买的水果，都是些不便宜的品种。他说话时，女人一直扒拉水果，眼皮也不抬，丢下一句“小兔崽子这会儿还没起！”就把门“砰”地甩上。

很快里面传来河东狮吼：“睡睡睡！一天天的就知道通宵打游戏！还跟不三不四的人混！能长出息老娘把头剁下来给你！”

梁韬内心毫无波澜，等了一阵，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门开了。

向东嘟囔着他妈更年期，套了身棉睡衣就出门。这样子逛街肯定不成，两人就到附近转转，去健身广场一人踩了个漫步机。

“我那实习黄了。”

“哈？？”

向东整整吐槽了一个小时，说上司多压榨，同事多不好相处，成天指望他一个实习生造火箭。但在梁韬听来，都是些很基本的工作，也许对一个大四学生来说陌生，但不至于上升到为难。不过他不会评判好朋友，只安慰他后面的春招可以再努把力。

“那你呢，在冯教授那边怎么样？”

梁韬刚想开口，不巧被口水呛住，皱紧眉头说不出话。却见向东原本哭丧的脸立刻舒展开来，笑着拍他的肩安慰个不停。

可能他误会自己在实验室过得不好吧，梁韬心想。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又聊了一会儿，向东妈妈夺命连环call喊他回家，于是道过别，梁韬打算自己去社区图书馆转转。

刚到图书馆门口，电话响了。

“喂，白欣遥？”

“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家！”

他的声音十分焦急，梁韬也很诧异，他居然会直接打他电话。

“我……一个人出来走走，在家宅了半个月，身上长蘑菇了，现在在社区图书馆门口。”

他及时改口，没说去找过向东，毕竟白欣遥曾“好心”提醒过，让他离向东远点。

电话那边明显松了口气，语气变为小心翼翼，“那……你可以把书借回来看吗？”

“你想我早点回家？”

“嗯……”

“我就知道，”梁韬说，“接到你电话起，我就转身往家走了。”

他其实也说不清怎么就这么宠白欣遥，但就是下意识这么做，而且大大方方说给他听。不仅是知道他听到这话一定开心，也因为在和对方的相处中逐渐意识到，自己就是这么个体贴的人。

果然一进家门，鞋还没来得及脱，迎接他的就是紧到窒息的拥抱与热烈的亲吻。

他在喘气的空隙把鞋踢掉，没穿拖鞋也无妨白欣遥把他抱起，仰着头和他接吻的同时走到床边，两人一起倒了上去。

梁韬被男人压在身下，嘴唇被亲到刺痛灼烧，他才受不住地推推他的肩。那人终于舍得放过他的嘴，转而吻向脖颈，喉结。

他嫌衣物阻隔，三两下将梁韬的上衣褪得干干净净。肌肤直接接触冷空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白欣遥便一边亲吻梁韬的锁骨，一边双手揉搓他的胸膛。

“不能再往下了！”梁韬对着已经亲到胸口的白欣遥抗议，因为他心知下一步就是乳头。那人倒是听话，抬起头就抱住他，仍旧埋进肩窝吸他的气味，像一条嗅闻食物的蟒蛇。

“好想你……好开心……好开心……”

“因为我一接到电话就往家赶？”

“嗯……”

害羞得跟小媳妇似的。别人就算了，他梁韬还不知道这男人在床上多么勇猛凶悍么。

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掠过心头，梁韬临时起意，伸手往下摸，在白欣遥的诧异声中一脸意味深长地回看他。

兴许过年是使人心情好的天然buff，梁韬居然主动为他解开皮带，快速去洗了个手回来做传统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