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随手敲了敲门板,楼下立马走上来几个黑衣保镖,把顾青从沈承言身上扒了下来。“老大不小,还疯疯癫癫,不像话。”顾父盯着顾青,那目光压抑晦涩,像是在盯着什么恶心可怕的怪物。
“要是在国内待不下去,我就把你送走。多去进修,提升自己,就没时间关注没必要的事情了。”顾父转身下楼,沈承言也被一个保镖带了下去。只有顾青被其他几个保镖压在原处,撕心裂肺地不停喊沈承言的名字。
听得沈承言很是不忍,想要回去。顾父却不准,让那保镖强拉着沈承言走出别墅,沈承言看到了立在车外等待的沈清。
沈清的样貌并未有改变,可那骄矜的神态与周身气场,让人再也想象不到他之前那穷酸小子的模样。
“谢谢您,伯父。”沈清露出得体笑容,并顺势牵住了沈承言的手。沈承言立马甩开,惊疑不定地将手在自己的衣摆上擦了擦。
顾父淡淡道:“别让他再出现在我们家人眼前。”他顿了顿,开口的语气依旧平淡无起伏:“还有,那毕竟是你父亲,留些余地。”
沈清点点头,为沈承言拉开车门。沈承言担心地望了眼顾青房间的窗口,几下踌躇后,还是上了车。
“可是,生而不养枉为人,养而不教愧为父母。”沈清绕道另一边车门,也上了车,给顾父留了最后一句话:“有些人,凭什么呢?”
沈承言在车上不停问季灼的事,沈清全当听不见。要不是怕出车祸,沈承言真想不遵守交通规则地在车上就对沈清拳打脚踢。
“不是去家里吗,怎么又回你这破地方。”沈承言看着窗外风景,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咱们的家。”沈清笑了一下。
沈承言哽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摸到那只顾墨给的皮夹,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他的全身家当了,顾父把他赶出顾家,这回真就剩投奔季灼这一条路了。
至于沈清,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一定有诈,他的房子,狗都不住。
沈承言死活不下车,抓着安全带嚷嚷着找季灼。沈清不说话,只用称得上柔和的目光默默注视沈承言的脸庞,好像用眼神就把沈承言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舔了一遍,把沈承言看得心里发毛。
“太恶心了你。”沈承言伸手,盖住了沈清的眼睛。“你一看我,我就想吐。”
“你很恨我?为什么。”沈清并没有躲开沈承言的手,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道。沈清的眼睛其实很好看,看人时有一种端正的深情,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好像他在无声地告诉面前人:我的爱并不轻浮。
遮住了他那双让人不自觉侧目关注的眼睛,他高挺的鼻与性感的薄唇便重新各自充当他面孔中的主角,沈清无疑长着张英气俊朗的脸,是那种传统的浓眉大眼帅哥,有足够勾引男人女人的本钱,曾经让沈承言嫉妒到牙酸。
“最讨厌的就是你。”沈承言气闷,打算收回手,手背却被沈清粗糙的大手覆住。金钱权势可以让沈清披上一副贵公子的皮,可他那双手因为长期操劳而磨出的茧,却彻底养不回来了。
沈清收紧自己的手,感受掌下温暖细腻的皮肤:“明明是你一直欺负我,你一点也不后悔和愧疚?”
后悔和愧疚?简直是笑话。沈承言天生就与他相克犯冲,恨不得把心中所有恶毒都倾倒在沈清身上。
“我只后悔没多让你在我胯下爬几圈,让你多体会体会当狗的滋味。你不是也报复我了吗,我的一切都被你抢走了!”终究,沈承言还是抽回了手,两人目光交汇,好像打出一串火花,两人是地位颠倒的劲敌仇人,碰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起码沈承言一直这么认为。
两人对视很久,只不过沈承言是恨恨地瞪视,而沈清的目光包容,这种伪装出的“大格局”简直让沈承言作呕。
打破僵局的还是沈清:“好,我错了。怎么才能原谅我,原谅我做的,一切?”
沈承言满含着恶意与侮辱道:“之前你给我准备了皮鞭吧,这个好像很好玩。
我把它用在你身上做直播,你当我的仆人我的狗,怎么样?”
沈清微微蹙眉,盯着沈承言闪烁着狡黠兴奋光芒的眼睛,又舒展开了眉头。
“好啊。”他真的答应了。
沈承言诧异地张大嘴。
*
之前沈承言用过的房间里摆设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一直在等房间的主人回来。
“用我账号,打赏的钱不能便宜你了。”沈承言兴冲冲地拿平板戳来戳去,发现自己本就来之不易的一百粉丝已经掉了一半。这些冷心冷情的家伙,沈承言捶胸顿足痛心万分。
“好啊,哥哥。”沈清直挺挺站在沈承言的身后,冷不丁开口,这称呼把沈承言吓得一手抖,差点直接就开始直播。
沈承言做出干呕的样子:“我求求你闭嘴吧,你叫我爷爷也没用。”
真正能牵动沈承言心绪让他悲痛欲绝的只有观众朋友们
ps:结尾附上男N号季灼出场频率图
季灼:谢谢。

第91章
沈清已经知道了被掩盖被尘封了多年的谜底真相。按照血缘关系,沈承言的确是自己的私生子哥哥,而且,他们的生日仅仅是差了几天。
上一辈的故事狗血俗套,在充斥糜烂欲望的上流圈子中屡见不鲜,就算秘密曝光,那些自诩风雅的上流人士在茶余饭后听罢也只会高高在上地傲慢评论:男人嘛,为了往上走,娶一个不喜欢的,再偷偷留着一个喜欢的,有什么关系。
沈父在年轻时样貌不俗,虽然家世稍差了些,没有够格到上流圈子的中心区域,但那样貌气质也是足够让各家中未出嫁少女春心萌动的存在。沈母便是其中一个,她被沈父的皮囊欺骗,着了魔一样追求沈父,不愿听从任何劝诫,无论如何,也要求着宠爱她的父亲成全这桩不被看好的婚事。
可沈父不爱她。他虽然风流惯了,但是最喜欢的,还是住在他家中佣人房中,父母双亡,被亲姑姑一手带大的小周姑娘。她的姑姑就是周姨,在他们家已经当了十几年保姆。
沈父和小周青梅竹马,早已暗生情愫,但是身家地位相差悬殊,这层窗户纸不能被捅破。越得不到越是心痒,沈父有当人上人中佼佼者的野心,但也割舍不下对小周的恋慕。
在与沈母婚礼的几天前,他还是压抑不下心中的欲望,回到家中,走进那小小的佣人房中,半是强迫半是哄骗地要了小周的初夜。他餍足地抱着怀中赤裸美丽的酮体,想着,风流过这一夜,就忘了吧。
天杀的种马男,小周和沈母都怀孕了。
小周在极度慌乱中从佣人房中逃走,不知去向何处,都没有和周姨说一声。
到了快临盆时,她才期期艾艾地找了回来,告诉周姨,她还留着孩子,她还爱着沈父,但是不愿再见沈父。她想生下孩子,独自养育,做一个负责任的好母亲。
周姨一辈子也没有结婚生子,小周就相当于是她的亲孩子。她恨,太恨了,她被带到更大的更豪华宅院伺候怀孕的女主人,却每天都在想着要不要把女主人推下楼梯,再用厨房的菜刀把沈父砍死。
但是,她想了个更好的办法,更绝妙的报复:让小周的孩子体验大少爷的富贵人生,而让沈母的孩子尝尝底层人的挣扎痛苦。
小周在虚弱时感受到孩子被抱走,痛苦地像一只濒死的母兽,却对此后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