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马?姬澜雪在心里滚过一圈这个词,不由失笑,“倒是贴切。”

虞舒宁垂眸靠在男人怀里,扯着他一边袖子玩,姬澜雪以为他是不喜欢这本,于是放到一旁,想从旁边书架上另寻一本。

“澜雪,你是不是……已经查到我的以前的家人?”寂静的书房里突然响起小公子的清澈嗓音,“没关系的,你告诉我吧。”

虞舒宁不是没感觉,最近姬澜雪抽出更多时间来陪他了,用激烈的情事、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吸引他的注意力,不想让他回想起那天的拜贴。

姬澜雪沉默了一下,捧着小公子的脸让他回头,他眼中的平静无波,清澈见底,眸底映入自己的模样后,又只有对自己的依恋和喜爱。

“好。”

听完姬澜雪轻描淡写说完的他的过去以后,虞舒宁心里其实没什么反应,只是想到,这和刚才话本里的那个主人公好像啊,只不过他没有那么幸运,出去以后……就死在了外面罢了。

姬澜雪的心猛的抽痛一下,抱着他印下几个绵绵密密的吻,“你有我,宁宁,不需要他们,我会给你百倍千倍的爱。”

“我知道。”虞舒宁笑得眉眼弯弯,眸子里满是动人的情意,“我有你就够了。”

“为人子女,再去看他们一眼,以全孝道好了,从此以后两不相干。”

虞府不远处停着一架马车,里面的人出来时淡淡扫了一眼,没多在意,径直登上马车走了。

后面那架马车等了一会,顺着虞府马车的路线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都没有被人发现。

再次坐在味臻阁的包厢里,虞舒宁往对面的珍宝楼看去,那边一个中年男人搂着怀里千娇百媚的女子,正豪迈地让她随意选择首饰。

“唉。”虞舒宁叹了一口气。

今天不仅看到了他以前的生父光明正大带外室出来逛街,还看到了行二的兄长,也就是现在虞家的继承人去赌坊,差点把裤子输掉,心中毫无波澜,只是觉得这虞家大概迟早会被败光。

姬澜雪那边有更全面的调查,包括虞夫人的田庄里压迫佃农至死,隐瞒人口逃税,还有虞衡之的二弟在外欺压百姓,纵子闹市骑马撞死人拿钱摆平等等恶事。

“有想起来什么吗?”姬澜雪已经懒得看后面的了,总之这虞家不久后会成为他钱袋子的一小部分,宁宁则表示让他随意,自己一点也不介意。

虞舒宁摇摇头,轻松道:“这不是很好吗?说明这些所谓的家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所以记不记得都没关系。”

“说来,我想起了一件关于陛下的事。”虞舒宁轻声道。

姬澜雪感兴趣地望过来:“哦?是什么?”

虞舒宁握住他的手:“先生曾偷偷跟我说,刚登基的圣人增加了考试选官的人数,诏举贤良,让我用功读书,有朝一日当上天子门生。”

“那时候我很开心,无数次设想过逃离那个家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生活。”小公子笑起来的时候,如同皎月入怀,轻易驱散乌云,“现在,我也算变相实现我的愿望了。”

姬澜雪想到他说不记得就是不重要,说明那时候,彼此还是陌生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了羁绊,对宁宁来说,他一个随心所欲的念头就是他前进的动力,不由心里冒出温泉一样咕噜咕噜的泡泡。

他把宁宁搂紧,低声道,“嗯,你是天子最重要的宝贝。”

是他心尖上的小公子。

第60章 北狄来犯陛下御驾亲征,将计就计的宁宁,小公子摸清叛党底细

凛冬初至,边境北狄来犯,想要在年关前烧杀抢掠一番,过个肥冬,他们抢劫了边关两座城池,镇守边关的都督四百里加急送来奏报,请圣人指示。

姬澜雪点了个将领过去把北狄人赶回去,顺便重创一下他们,本以为会是一场轻松的战役,谁知道军队里的几个老鼠屎坏了一窝粥。

有两三个塞进去蹭军功的世家子弟,自以为中原天下无双,看不起身为游牧民族的北狄,觉得军功简直是手到擒来,为了“大显身手”,带了一队人过去打草惊蛇。

他们不仅没造成什么杀伤力,反而被当成人质,勒令带兵的将领放他们离开,那个将领是军中少有的寒门出身,惧怕世家给他使绊子,想着反正北狄人也要走了,还是把人质要回来才好。

谁知道北狄人走之前放了一把火,把几座城池烧的乱七八糟,城中百姓死伤无数,损失了许多财富,之后重建又要花钱。

姬澜雪知道了以后震怒,那几个老鼠屎都被他砍了,放人的将领也叫回来打入大牢,然后派人把塞人进军队的世家抄了,家产没入国库,人全部流放,气的有三天吃不下饭,做着做着事就开始咒骂世家。

“看朕以后不把那些大邺的蠹虫杀光!朕迟早有一天会把权力尽数掌握在手!”

姬澜雪上位两年多,意气风发,未有败笔,如今在这里栽了个跟头,咽不下这口气的他决定过完年以后的开春御驾亲征,势要重创北狄,最好把他们都灭绝。

“正好我的新武器火药还没让人见识过。”姬澜雪跟虞舒宁倾诉着。

虞舒宁点头,看了陛下威力无比的火药,不知会震慑多少蠢蠢欲动的人,让那些有小心思的人胆寒也好。

这时候虞舒宁才感觉到,他家陛下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呢,看着越来越鲜活的姬澜雪,他心里也感到很高兴。

然而,很快虞舒宁就不高兴了,因为过完年以后,他要跟着姬澜雪出去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出不去皇城!

“我不会是传说中的地缚灵吧……但是我这么废柴的鬼,为什么还不能自由行动呜呜……”虞舒宁趴在男人怀里大哭,他脸上没有眼泪,只不过心情很难过。

姬澜雪走的是急行军,虞舒宁可以让别人看不见自己,然后跟在他身边飘,这样赶路就很轻松,谁能想到他竟然出不去呢?!

“宁宁,我也很想走到哪都带着你,可是……”姬澜雪脸上带着隐忍的恼火,他也为这种情况感到失落和不满,可是宁宁都伤心成这样了,他只能先抱着人哄了。

许多次姬澜雪都想,要么就不去了,反正有火药在,这场战失败的可能几乎为无,只要想如何打的漂亮就行。

可是既有了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言语,又有立威震慑的心,还有宁宁除了失望自己不能去,一次开口让他留下来的话都没有。

姬澜雪知道,宁宁是懂事地要让他去,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越是如此,他的心里就越酸涩……

“我的小公子,等我回来。”姬澜雪吻了吻他的额角,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可以说,他离不开宁宁比宁宁离不开他更多。

姬澜雪已经停在皇城门外有小半天了,一边安抚着虞舒宁,一边做他不在皇城的准备,他把曹忠良留了下来,吩咐他只要宁公子掉一根头发都唯他是问。

临走之前,姬澜雪把紧急叫人拿来的海东青给了虞舒宁一只,相距千百里,就算八百里加急传信也要好几天才能到,而这只海东青可飞跃一日千里。

之前让宁宁和海东青一起玩过,他竟然挺受海东青的欢迎,想到有什么事宁宁都可以及时告诉自己,姬澜雪的心才放下来一点。

爱一个人就是,尽管他是安全的,可还是忍不住为他操心。

行军正式出发,姬澜雪驾着马渐渐走远,回首看着后面越来越小的身影,眼神由不舍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