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他扬着下巴,喉结上下滚动,全身上下溢满侵略性极强的雄性气息,脉搏喷张肌肉束缚着他,程平生压低声音,“想操你。”

“!”

叶文青被他翻身拉下车座压到,下意识反抗起来,可那点力气在男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不过一会儿就被他钳住胳膊压在座位上,气喘吁吁咳了起来。

“咳咳咳!”

程平生脸色突变,放轻动作为他顺气,“慢点慢点。”

“我不要……”叶文青死死扯着他的衣领,只留给他一个破碎哀伤的侧脸,他摇头,凌乱的发丝相互交织,以他的脸为底色,像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他几乎是屈辱地请求他,“我想回家。”

“别在这里,求你了。”

…………

回去的路途中,程平生一直在想,他该如何描述他的叶文青之间的关系呢?

互相折磨?相看相厌?得过且过?

男人握着方向盘,却屡屡看向熟睡的那人,蜷缩在座椅上,双臂将自己环绕,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姿势。

细细一看,居然奇妙发现叶文青眼角也张了细纹,原来是十年过去,他也并不是没有一丝改变的,只是对于程平生自己来说,叶文青离开的时间太长,长到自己在浑浑噩噩中已经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如今乍一看,还是那么好看,还是个那傲气,冷漠又沉默寡言的傻子。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他喃喃,看向叶文青的目光却多了几分盈盈的水光,“你可真是个骗子。”

你说失之我幸失之我幸,可离开的那十年里,你真的幸福吗?

无人救我/奇怪的女人

不知不觉,一年已近尾声。海城今天又下了场暴雨,这已经不知是这个月的第几次暴雨,本来就光秃秃的大树被雨水一打更显几分凄惨,温漾受困无法陪冬冬去庭院玩耍,只能抱着它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调换电视频道。

阿姨出门瞧了眼雨势,回来的时候全身湿淋淋的,温漾连忙拿了条毛巾递给她,阿姨就笑着和他说,“雨太大了,前几天放在院里晒太阳的绿萝忘了拿回来,刚才一看叶子都被打折了,差点没被风吹倒。”

温漾闻言闷闷不乐地应了声,转念间又想起了二楼阳台上放着晒太阳的栀子花,他一愣,反应过来时拔腿跑向二楼,冬冬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阿姨看着一人一狗的背影心惊胆战的,总害怕温漾一不留神摔倒。

她扒在楼梯杆上,朝上问,“等会记得下来吃饭!”

温漾的声音已经离得很远了,“好的!”随即而来的便是冬冬欢快的叫声。

“啊!”

温漾急匆匆赶到二楼,打开阳台门,看到漂泊大雨中孤零零的几盆的栀子花,花瓣落得到处都是,树枝上只留下孤零零的枝叶。那些花瓣被风卷起吹落,有几片落到温漾脚下,温漾眼前模糊,忽然就觉得心里无比难受。

拿手袖擦了擦眼泪,他那外套盖在头上,迅速冲出去将几盆栀子花全抱了进来。雨势太大,尽管有了衣物的遮挡,身上还是免不了沾了雨水,湿淋淋的衣服黏在皮肤上,寒气入体,温漾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用衣服包好花后才一步步缓慢下了楼。

晚上沈一白回来,温漾跑着奔到他怀里,伤心不已地说前几天放阳台晒太阳的三盆栀子花全死了,他很自责,说要不是自己它们也不会死。

沈一白听了心钝钝得疼,擦着他的眼泪告诉他没事,说花园里还有很多栀子花,以后记得就行了。

温漾却因为这件小事伤心了很久,将那三盆栀子花摆在卧室,有事没事就喜欢盯着他发呆。连晚上做爱的时候也愣愣地盯着它。

沈一白觉得奇怪,加重身下动作想让他专注点,温漾神是回来了,可也不见得能多沉溺于这场性事,缠着沈一白的腰麻木叫着,眼神空洞无比。

沈一白是在射过一轮,看到少年全身滚烫,颤抖不停的时,才发现了他的异样。

温漾半眯着眼,眼尾泛红,睁开眼依稀还能窥见几分情欲,沈一白伸手探了探他的脸颊,心一惊,连忙将他扶起来。

“难受……”温漾摇头,挥手打开沈一白的手,迷迷糊糊道,“我难受,不想做了。”

“不做了。”沈一白用被子紧紧围住他,二人额头相抵,他感到少年身上令人心惊的温度,手足无措地拿起床头柜的手机,迅速拨通了个被置顶的电话。

或许是因为太晚,电话久久没有被拨通,沈一白试了好几次,最后索性想连人带被将温漾抱去。

“别……别。”

温漾呢喃着,寻找到面前的热源忙不迭钻到他怀里,眉眼恹恹,白天的活泼劲儿一下就灭了。

指尖攥紧沈一白衣服,温漾努力打起精神对他说,“栀子花。”

他说,“沈一白,我养的栀子花死了……”

眼泪流了一脸,沈一白连忙安慰他说,“没事没事,我们还可以再养的。”

少年闻言只是将头深深埋在他怀里,瘦削的脊背轻颤,在男人掌心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不一样了……”他鼻音浓重,睫毛洇湿,“它们死了……”

沈一白心里为他身体着急,自然没能察觉少年的话中之意。温漾趴在他的肩上,男人抱着自己大步离开房间,耳边是急促的呼吸,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床头那盘枯死的栀子花。

这次他的眼里终于不再只有绿萝。

可栀子花来了,又片刻枯萎。

他轻轻闭上眼,昏迷前还傻傻地想以后一定不能在这么粗心大意了。

以后,他和沈一白一定会把这些栀子养得好好的,然后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可谁都没想到,所谓的以后在一场发烧后都变成了个无比可笑的存在,是两条永远无法交叉的平行线,温漾站在这边,沈一白站在那边。

温漾仿佛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自我本性被压抑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而他只有透过小房间唯一的一扇窗才能看见外面的风景。

他是温漾,外面的也是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