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模仿记忆中的姐姐,笑时弯起眼睛,眼神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这次他成功了,水面漂浮的幻影温柔而天真,完全是被爱浇灌长大的孩子。

他又训练了一会儿,克丽特终于回来了,她摘下头上的葡萄藤花冠,漆黑散落的头发染上夕照的红光。她看见他,讶异地问:“俄瑞斯?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有东西想送您。”俄瑞斯将划痕遍布的右手藏在衣袖,用左手递给她一只木雕:“老师今天教我雕刻,我刻了一尊您的肖像。”

克丽特接过他递来的木雕,垂头仔细端详了半晌,蓦地怔住了。

俄瑞斯忐忑地观察她的容色,见她许久不说话,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母亲不喜欢他这个礼物吗?他该说什么补救?

“母亲……”他迟疑启唇,忽然看见她眼睛浮上一层水光,聚集成晶莹的眼泪,滚烫沾在他的手背。

俄瑞斯怔在原地,他屏住呼吸,看她用手潦草擦拭眼睛,眼眶泛红说:“抱歉俄瑞斯……我今天不太舒服,礼物我很喜欢,但现在我必须回房了。”

她把木雕塞回他手里,转身离开。他担忧地看着她的橘红色长袍消隐在门廊的壁雕之后,悄悄跟了过去。

她径自回了房间,将门牢牢紧闭。他看见她的侍女守在门口,走上前问她:“奥佩娅,母亲怎么了?”

奥佩娅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您刚刚和王后说话了吗?”

“刚刚我送给她这个。”他给她看手里的木雕:“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奥佩娅垂眼看一眼那木雕,脸色同样即刻间变得苍白。“唉。”她又叹了声,犹豫了一会儿才告诉他:“公主送过王后一样的,她一直摆在梳妆台上,即使公主早已经……”

俄瑞斯仿佛当头挨了记闷棍,感到一阵浓稠的眩晕铺天盖地扑来。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胸口猛地起伏了几下,死死攥住手里的木雕努力平复。半晌,他平静地对奥佩娅说:“原来伊芙琴也送过,我明白了。”

他拉开寝宫的门,想要进去,奥佩娅伸手阻止他:“殿下,王后交待过不让任何人进去。”

“我可以安慰她。”俄瑞斯说:“毕竟我也是她的孩子。”

奥佩娅蹙眉望向他,依然想要劝阻,但男孩眼里闪烁的坚定光芒逼退了她,她缓缓收回手,后退一步:“请您进去吧。”

俄瑞斯轻步走入门扉,一眼看到她独卧在描金画漆的坐榻,侧脸埋入精织的软绸枕头,睫毛湿润沾泪,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他走到榻边,半蹲下来望着她。她依然没醒,一只手臂伸出在樱桃色的毛毯上,手里紧握着另一只木雕一定是姐姐送她的那个。

冷酷的真相浮出水面,他的心口一阵痉挛闷痛,一股酸楚的洪流溃堤而下,顷刻淹没了他。

无论他怎么努力,永远不可能替代姐姐在母亲心里的位置。

不过幸好,她已经死了,父亲也离开了。

现在独占母亲的人,是他。

他慢慢伸出手,抚摸她披散在枕上的乌亮长发,夕阳余晖下的它是金红色的,犹如浮光跃金的海面。他低头浸入到这片波光粼粼的海水里,吻了吻她细韧的发丝,又吻她的面颊。

他的视线比吻更快挪移向下,落到她被布料罩住的胸前饱满,一抹洁白幽幽潜在温暖的橙红之下,散发着莹润的冷光。

他忽地想起以前做过的梦,心跳陡然加速,砰砰冲撞着胸膛。

姐姐和他一样都是奶娘哺乳的,她也没有尝过母亲的奶水。

这个意义上,他对母亲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掀开她的衣袍,日益宽大成熟的手掌溜到她丰满软盈的乳房,在不扰动她睡眠的情况下轻柔地揉弄、抚摸。

她呼吸加深,但没有醒,只是软绵绵地从鼻间挤出轻哼,连带胸口雪白软嫩的雪团轻颤几下,惹人爱怜地顶在他的掌心。

他目光沉沉注视她熟睡的面容和殷红的乳头,缓缓垂下头,将脸埋入她白腻高耸的酥乳之中。

熟悉甜美的幽香包围着他,滑腻柔软的乳肉轻蹭着他,他仿佛回到母亲的子宫,浸泡在温热的羊水。

他温柔地在乳房上辗转轻吻,轻轻用唇语向她倾诉:

“母亲,只爱我,好吗?”

0047 圣所,或月亮

克丽特晚上在榻上醒了一次,她挪到金床上,没有召见任何人,拥着枕被独自睡着了。

睡眠是她抵抗和遗忘悲伤最有效的形式。

次日早晨她神清气爽醒来,看见赫尔墨斯盘绕着身子陷在她枕上,两只蛇头都埋到她的发丝里。

她倏地一下起身,掐着蛇颈把它拎起来:“不是给你造了一个窝吗?怎么又爬到我床上?”

她斥重金买了珍贵的金羊毛给他造窝,窝里堆满了蛇类喜欢的亮晶晶的宝石,连给他喂食的酒杯都是金丝嵌石榴石的,比人还享受,不知道他怎么还老往她头发钻。

赫尔墨斯轻而易举摆脱她手指的束缚,舒张肢体绕着她手臂攀爬,环住她的脖颈。

“你的头发比金羊毛还要温暖柔软,我当然选择更加舒适的地方呆着。”他厚颜无耻地说。

她伸手抚摸蛇头上细滑的鳞片,疑惑道:“你不用履行神的职责吗?每天都必须盯着我?”

蛇缓慢从她肩头爬升,覆着薄膜的橄榄色眼珠盯着她:“神可以拥有无数分身,现在有一个我在冥府给亡灵引渡,一个我在特洛伊战场上,还有一个在准备捉弄阿波罗……”

提到阿波罗,他忽然变得极度兴奋,柔软的身躯绷紧,尾巴高速颤动发出咝咝的响声:“对了,你既然不敬仰神,为什么不帮我去挑衅他?”

克丽特满头雾水:“但我犯不着和神产生冲突……你疯了吗?”

“不,我只是觉得他那副光明高傲的做派很无趣。”他晃着纤长柔韧的蛇身,仿佛舞女魅惑地款摆,诱惑她献出灵魂:“要不要试一试?如果你能惹怒阿波罗,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任何事都能办到。”

她眼睛瞬间一亮:“真的吗?”

“一言为定。”他干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