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到树影下,她便见到禁制内升腾起魔气, 接着一声刺耳的孩童尖叫穿透禁制, 碧华神女用弑神武器杀掉胎神。

段小琴步入禁制之内, 与两位女神分了打死胎神后散落的无主香火, 带她们去别处杀下一个胎神。

人间不需要胎神。

保不住的胎儿就算想方设法生下, 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或夭折。

……

一夜之间北风呼啸着席卷大地,不知多少人冻得爬起来翻出柜子里的棉被盖上。

林叶儿早上不想起床,被窝里暖和,被窝外冷。

可她还是爬起来了。

借老太太的衣服她还没还呢,昨天傍晚她去河神庙,河神不在,待会儿她得去跟碧华神女说清楚安胎符的事。

“咦?今天吃的怎么和平时不同?”林叶儿抱起骄阳,询问马回春,“挺丰盛!”

“土神庙的庙祝送来的。”马回春笑着说,“今天咱可以不出门,胎神那事娘娘们已经彻底解决了,不用操心。”

“咿呀……”林叶儿恍然,“难怪娘娘昨夜没来我梦里催我学习。”

“娘娘说三天后考试。”

“啊啊啊我宁愿出门看病也不想考试!”

把老太太借的衣服洗净晾干,林叶儿骑驴去老太太家里,刘如宝和罗新妹跟着她。

“钩星让我来的。”刘如宝抱着林叶儿的腰,骑在驴背上,“她说我和新妹要长点见识。”

“她欺负你吗?”林叶儿始终忘不了自己被钩星推下车的经历。

“没有呢,她对我很好,比我娘好很多倍!”刘如宝把脸贴在林叶儿的背上,“就像你一样,对我特别好。”

“哼哼,你爹娘给了钩星束脩,她能不对你好?”林叶儿说,“钩星家里那个砍柴的怎么老是不到镇上?怕镇上的人吃了他?”

驴只有一头,三个人你骑一会儿我骑一会儿,来到老太太家。

老太太见了她们,拉着林叶儿进屋:“你来了正好!我家老头子浑身冒着邪气,像是被妖鬼迷了!我买的猪肉还带血呢,他拿起来就吃!昨夜我还见到他咬着鸡脖子喝血……”

“你们别进来。”罗新妹拦住老太太和林叶儿,“屋里没有别人吧?”

“没有,我儿子儿媳避开了,不敢在家里。”

刘如宝拿着一根棍子,与罗新妹一起走进阴冷的房屋,嗅到若有若无的臭味。

老头站在房间里,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宛如无生命的雕像。

“咚。”罗新妹敲了敲门。

老头看来,满是皱纹的脸白里泛青,眼神浑浊,声音低沉:“你们是谁?”

罗新妹打量他,说:“你死了,你不知道?”

老头露出茫然的表情,重复道:“我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在他产生疑惑时,他的皮肤出现尸斑,身躯慢慢膨大,空气中的臭味更加浓郁,隐有蚊虫的嗡嗡声。

初次面对鬼物,罗新妹紧张地和刘如宝交换了一个眼神,悄然走进房间,接近老头。

“我……”老头的声音幽幽的,像是从地府传来,“真的死了啊……”

白色的蛆虫从他的眼眶里探出身子,他的眼球滚出来,掉在地上,摔成一块流出尸液的干瘪之物。

与障眼法一起消失的,是老头的理智。

战斗开始了。

屋外,林叶儿和老太太屏住呼吸,将老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他是死的?”老太太的脸一下子白了。

“要不是死的,怎么会知道胎神的忌讳?”林叶儿猜测,“他估计死了挺久,只是他忘记了,照常和你们生活。”

亏得被林叶儿搀扶了一把,老太太站不稳:“他、他比我小五岁,怎么会……”

“女人的寿命更长。”林叶儿往屋里看,忧心忡忡,“钩星早就知道老头是死人?如宝和那个女人对付得了死人吗?哎!钩星怎么不来!”

战斗结束,罗新妹和刘如宝走出来,让林叶儿帮忙涂药、包扎伤口。

林叶儿心疼刘如宝:“你才几岁,钩星让你干这个!太坏了她!”

刘如宝没有觉得不好:“我以后要做将军,不怕受伤!”

老太太送走三人,忙着为老头操办后事。

三人在镇上见到罗异司的玄衣卫押着一个男的。别人说那男的是邻村先生,本事没多少,打着鬼神的旗号招摇撞骗,被人捅到罗异司,得蹲大牢。

有人认出林叶儿给孕妇接生,问她怀孕忌讳。

林叶儿笑道:“吃好喝好,适当走动,便能平安生产。不过,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年轻的好男人,不然孩子就算怀了也难保。娘娘说的,孩子的父亲年纪越大,孩子越不容易怀……”

凑过来听的人多了,林叶儿不太适应,咳了一声,将怀孕的注意事项告诉人们。重点是女子生孩子的年龄不能太早,否则很危险,肚子也不能太大……

每天晚上在梦里学的东西,她到底记住了一些,应付得了人们的提问。

人们说起月经和房事,林叶儿也能讲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