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敬业的小偷先生的战利品…”我看着他冷下来的灰眸抬起双手,作投降状说:“好吧好吧,其实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礼物…恭喜你考下三级技工证,潮生,打开看看吧。”

“哼…”江潮生随意地扯下紫色的丝带,放在礼物盒中的,是一只小小的车钥匙,坠了个臭脸猫猫钥匙扣,黑猫圆滚滚的身体上还贴了个塑料小扳手。

“呵呵…”江潮生被逗笑了,紧接着他看到了钥匙上的车标一头充满力量的,气势汹汹的金色公牛,笑容当场凝固在了脸上。

我心头一跳,问他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他摇摇头,腰也不酸了屁股也不疼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说:“没有,我现在就想去看看他。”

“他?”我注意到他用了一个很人格化的称谓。

“是的,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灵魂伴侣了!”

端着酒抵达露台的管家在风中凌乱:人呢?人去哪了?

第43章 三十八:江潮生的爱与恨(微h,受四,第三视角回忆,扣批)

江潮生终于如愿摸到了他的“灵魂伴侣”,那如电光般的绚丽亮紫,隐形轰炸机般的棱角线条,压路机级别的超宽后轮,太空战机般的前挡风窗,每一寸都长成了他“梦中情人”的模样。

他上拉开车门,剪了枝条的重瓣玫瑰洪水般倾泻而出,淹没了他的脚背,他浑身一僵,然后飞快地把玫瑰花用手往外刨,像是在刨猫砂……

一翻折腾后他终于坐进了驾驶座,我从没见过他眼神这么灼热的时候,嘴巴里还在念叨:“真酷,开去夜店绝对会被老板请求停在门口。”

“呵呵,喜欢就好,”我打开副驾的车门矮身进入,喜悦道:“走,咱去兜个风。”

但江潮生却露出了非常不赞同的表情,缓缓说:“以你常坐的车型来看,我觉得你大概率受不了这个。”

他抚摸着方向盘继续说:“这车开慢了,变速箱换挡的顿挫能把你的胃颠出来。开快了开久了还容易让人产生耳鸣……大少爷您要是又吐又头痛我可担待不起。”

“没事,你开吧,”我承认我就是被我老婆开车的性感模样冲昏了头脑,直到在盘山路上,不听劝的我差点被超高分贝的声浪与持续不断的颠簸抖动要了老命。

“停…停车……”我用掌关节撑着额头,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心脏咚咚乱跳,不由得暗骂自己怎么就听信谗言给江潮生买了这么个破车!

“唉,我就说…你肯定不喜欢坐这个,”江潮生叹了口气换挡减速打方向盘一气呵成,顺滑地将跑车停至路边,“我先给周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把你送回去后我再跑两圈。”

“咱俩约会叫他过来干嘛,”我奋力咽下喉中翻涌的酸水,想要维持表面上的体面。直到江潮生突然探过身贴近我,灰眸闪动间我嗅到了他身上清冽酸涩的柑橘气息。

我恍惚间已经伸手抚向他的后腰,感觉手下的肌肉一凝,“呵…”江潮生意外地笑了一声,咔哒打开了我的安全带与副驾车门,轻声说:“下车。”

………

我俩就这么共同倚靠着车身欣赏我早就看腻了的山景。

今天的江潮生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唇边总是带笑的,显得他那张俊得充满攻击力的脸孔柔和了许多。

我揽上他的腰际把他拉得更近,直到我们能够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晚霞的余晖染红了天际,为山林镀上一层黄金般的色彩。在夕阳最后的火焰般的光束中,我们自然而然地接了一个吻。

江潮生的唇很薄,我吸吮着它们,不时松开它,去啄吻江潮生的灰眼睛。在于他的喘息声中,一步步将他逼坐在跑车前机盖上。

我吻得他只能向后倒去,再顺着上移的衣摆摸进他的机车皮衣,沿着人鱼线抚摸而上,同时用ALPHA信息素不断地撩拨他的心神。

“别…别在车上!”江潮生再次受惊了般在我的身下挣动,但身体挣扎间在车前盖上产生的滋滋摩擦声又立刻让他不敢动了,只是惊悸般的剧喘着用手掌推拒我。

我老婆死都不愿意和我车震,不论是车里还是车外都不行。

天际最后一丝日光被夜晚侵没,江潮生仰躺在车子上,望向身上的ALPHA,他的信息素气息强势又充满诱惑力。而且,就在不久前这家伙还送了他一台超跑,曾作过他的手机壁纸,如今却在里面塞了一整个玫瑰瀑布摆在他眼前的那种。

但只要在公路上,在车子上,他就会难以控制地回想起自己的19岁,那个有点闷热的夏季。

学校放了假,他回到村子中的父母家,像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般渴望一点点零花钱。他的笔记本电脑是姐姐淘汰下来给他的,老旧的电子设备不算好用,他想攒钱买个新的。

当然,爸妈不可能会给他钱买多余的东西,他还有两个上学的弟弟妹妹,家里的经济压力极大。

但他真的很想赚多一点零花钱,他从小到大用的穿的基本都是捡兄姐不要的,所以他自成年后就非常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许就在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就不小心卡在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他在去找师父的路上,偶遇了一台抛锚的车子,穿黑色西服的家伙围着车身走动,明显是搞不懂车子出了什么问题。

江潮生只是打眼一看就能估算出这台车的价格。“开这么好的车,不如稍微坑他们一笔?”江潮生抬起唇角将电瓶车停在路边,敲开车窗主动朝自己选定的肥羊搭讪。

但没成想那不是什么温驯友善的羊羔,而是彻头彻尾的豺狼虎豹。他被人强行拖进了车子,遭到了强暴。

疼…太疼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还有如此可怕的事情,父母没有和他说过,哥哥姐姐们更是如此。

江潮生知道强暴他的人是谁,他毕竟是个大学生,上网冲浪的时候偶尔会刷到有关于他的新闻或是短视频,但他至多一刷一过,从不认为彼此会产生什么交集。

但那人却像是从路边带回一只好看的流浪猫般把江潮生带回了家。对此,江潮生发了挺长时间的疯,甚至用椅子撞开窗子再跳窗逃跑过,好在窗户不高他又身手敏捷,愣是毫发无损地被逮了回来。

江潮生以为自己会遭到可怕的虐打,但是没有,那人只是跟他耗,再不断地瓦解腐蚀他周身的一切。慢慢的,江潮生开始发觉过去曾困扰着他的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值一哂。

他很快就被检查出怀孕,那个ALPHA便更加频繁地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人在他眼前简直情绪稳定到可怕,不论他如何闹如何叫,都只是笑笑,然后带着他四处玩乐,而且该死地永远能戳到他感兴趣的点上。

你的同龄人每天都在为了学分与绩点起早贪黑,或是在招聘会上为了仨瓜俩枣的工资拼死拼活。但你却住进了豪宅,车库里的车一天换一辆地开都能做到整年不重样。生活中从管家到佣人到营养师到家庭医生,几十号人每天都围着你一人团团转,这样的生活,对于江潮生这般的普通学生而言,简直是对他的欲望阈值进行一轮又一轮毁灭性的打击。

江潮生自然知道这般对他是为了什么,无非是让他离不了这样的生活罢了。但可悲的是,他发觉那个人早就得逞了,他真的很难再回去了,回不去那个一无所有的、浑身穿着兄长旧衣的他。

他的姐姐曾给他来过电话,特别紧张地问他是不是在给有钱人做三,江潮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似乎连“三儿”都算不上。

这样割裂又刺痛的日子过了许久。直到在某一天的晚餐中,他诧异地发现为他的晚餐献唱的,是自己最喜爱的国民级歌星。那个过去只在电视里看到的巨星满面笑容地走下会所的舞台,非常亲切地问他今晚过得是否开心。

“你分明就是装的…”江潮生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臂弯,带着闷喘地说:“我求你不要这样了,等我生完…我还得回家……”他这段时日已经过多地拥有了他不该拥有的一切,他担心等这个滥情又薄情的ALPHA厌倦他后,被打回原形的他会无法找回过去的自己,依旧沉浸于纸醉金迷的幻觉而无法自拔,这太过危险。

不对,他为什么会觉得失去如今拥有的一切也很可怕?江潮生的心脏都似乎要被攥紧了,他的理智在疯狂地呼喊、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