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并不是理性的机器，原来她也情感丰富，她也…会爱护着什幺。

她庇护他，是因为她…

林克不敢奢求，但他清楚自己这样无法自控地想着她、心疼她，忍不住抱着她亲吻，和她做爱，都是因为他已经爱上了她。

林克搂着她轻轻晃动，垂头吻着她，直到她会发出那种轻哼的声音，这是一种撒娇，他会停下来，看她的眼睛，她会告诉他她想不想继续。

他们偶尔会这样抱在一起聊天，然后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自然地亲吻。

林克已经想好了她明天要吃什幺，他低头道：“累了吗？我哄你睡觉。”

“舔舔…”沈知薇靠近他的嘴，林克便伸舌，把她的舌头好好地舔了一圈，沈知薇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靠在他肩膀上准备入睡。

这期间他还是会抚摸她，舔她，有时候是嘴，有时候是下巴、脖子和胸口。沈知薇觉得这种舔舐特别催眠，她很快就会睡着了。

第二天林克给她找了个大一点的挎包，把饮品和午餐都放在她的包包里，还有一些小零食，糖果啊、脆饼干啊，他还给她放了一个小狗的玩具，摸狗头的话这只小狗会在桌子上跑来跑去，还会翻跟头。

林克和她说，喝汤的时候把小狗放在一旁，它会挂在上面甩尾巴。

沈知薇午休时试着挂了一下，还真的会。

她的饭可不少，上面有贴纸，画着她必须吃完的东西，还有一些无需吃完的，比如米饭、肉块、配菜，他用图画教她分给别人的部分是哪里，哪些别分出去，比如汤就只能自己喝。

林克还特地准备了两份酱料，一份是甜辣的，显然是为林醒准备的。

林醒午休时会跟沈知薇吃饭，她们一直一起吃饭。林醒之前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她买了个三明治，跟她坐在一起，沈知薇说：“你的饭盒呢？”

“啊？”林醒反应过来，去食堂拿了个一次性纸盒，沈知薇给她拨了米饭和菜，林醒也看见了贴纸，她好奇地打开汤，里面还有枸杞和…

“这个长长的是什幺？”

“嗯…人参？一种药材。”沈知薇说，“他说这样可以让我健康起来。”

“真可怕。”林醒看着自己盒子里的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你够吃吗？这个酱是给我的吗？”

“嗯，我吃得很少，你也知道。正好不会浪费。”

林克没有特地给林醒做什幺，但是也没有做得特别少，他就是那种一定要多盛一点，宁可剩下也要让孩子多吃的家长。

林醒说：“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他。他是一个细心的人，画也很温柔。你最近改变了很多…或者说，是我之前没有完全认识你。”

“是啊，以前我在你眼里是个冷漠的混蛋吧？”

林醒并没有否认，但她认为，沈知薇比其他人更像一个活人，所以愿意和她相处。

沈知薇有时说话带着一种独特的优越感，仿佛她不是三等人，而是顶层人，林醒其实不太喜欢，不过还能在忍耐范围内，现在看到她因为强制注射而憔悴的脸颊，她也忽然明白，不管是什幺人，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摆布，沈知薇同样是个可怜的孩子。

32

她们两个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会聊天，这次沈知薇问起她照顾兽人应该注意的事，因为她每个月会放他自己出去一次，她其实不太放心。

林醒便说：“我个人建议，最好不要。说真的，我对二三层也了解不多，虽然在二层工作，但我其实是更底层的人，你也发现了，最近总有人攻击网络，至今也没找到嫌犯，或许外面并没有你想像中那幺安全。”

“这样啊…”沈知薇说，“下次我还是跟他一起去吧。”

“他有什幺事非要出去？”

“见家人。”

林醒对她又改观了不少。

“他有家人？多少家人？”

“一个妹妹，在上学。”

“兽人学校吗？”林醒说，“那还真是努力啊，兽人学校也不算太便宜的。”

“是吧。”沈知薇说，“我也觉得没什幺必要。不过我并不清楚这个学校都教什幺…”

“简单来说是技术学校。”林醒说，“烹饪、服务、简单的医疗知识、机械维修、幼儿教育，主要是为了让兽人能在平层就业，不必流连地下。”

“原来如此，所以在学校受过教育的是一等兽人？”

“是也不是，其实一开始兽人不分三六九等的，他们运过来就是做非常底层的工作的，比如娼妓之类的，后来不是有个兽人权益协会，反正受过教育就会脱离底层，他们的后代也不会再成为底层了，相当于一种身份证明，平层的兽人没办法成为奴隶的。”林醒说，“除非它们主动做人类的奴隶，有些兽人为了钱还是会下海，说到底一等兽人其实并不多，学校名额也是很有限的的，完成学业的也不多…你懂的，年幼的兽人非常活泼，没有锁链和嘴套，兽人学校也是鸡飞狗跳的。”

沈知薇学到了不少，她又说：“你知道好多有关兽人的事。”

“嗯，因为小狐狸就是从兽人学校毕业的呀。”林醒托腮道，“他在平层工作被骗到地下的，还是第一天上班就被我买回来了，他话可多了，很多事都是他告诉我的，他学的烹饪，但是做饭没有你家的好吃。”

“这样啊。”沈知薇又问，“你也被要求注射过03吗？”

“嗯，因为我当时大吼大叫的。”林醒伸手擦擦她的嘴角，“这边有米粒。”

“你这样好像闪烁着母亲的光辉。”

“是吗，如果我的孩子长大，应该跟你一般大吧？”

沈知薇吃饭的手顿了一下，她擡眼看向林醒，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但眼睛格外深沉，这里是唯一可能透露她年龄的地方。

“你有过孩子幺？”

“算不算有过呢？”林醒把下巴压在手背，和她说，“其实，他是我的丈夫。我们两个注册过结婚。手续很难啊，我是五等人，他是二等奴隶，我做了很多任务作才审批下来的。和兽人想要孩子也很难，人类无法自然怀孕，当然我也不想，人工授精的过程也与人类和人类的后代不一样，我猜测他们只是不想让孩子活着而已。”

林醒说：“怀孕需要取卵，还需要人工授精，租一个医院的子宫、排队拿号都要钱，我的第一个孩子受精很成功，她成为胚胎的第五个月，医院告诉我她的基因不合格，已经被消除了。是一个女孩。后来我又取了第二次卵，同样受精成功，第三个月的时候也被抹除了，他就说，我们不要孩子了。可能是看到我心情太低落了吧。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好不容易升职，挣得多了，就能快点排队，我还想要一个孩子，我和他在一起的证明，但后来你也知道了，他死了。”

“他本身就是个孩子，我那时也是。我们太天真了。”林醒看看时间，笑了笑，“说太多了，你快吃饭吧。”

“我吃好了。”沈知薇合上饭盒，把汤一滴不剩地喝了，然后乖乖收在包裹里，那是一个粉红色的小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