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在于,他们会不会过几分钟推开门?

沈夜不太想让局势出现变化。

他走过去推开门,又将门在后面关上,把自己领带扯开了一部分,他只要想,或者说只要稍微放松,就满脸写着情欲和欢好。

更何况他还偷偷把手指往嘴里插了两下。

躁动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脸上发着不正常的绯红。

他看见那几个暗卫还尽职尽责的站在盥洗室的里头发呆,露出一个有些甜腻的微笑:“您好,陛下告诉我,要让我到盥洗室等着,待会儿带我去游戏室。请问那是什么?”

暗卫们转身,在墙壁上摸了一下,打开了一扇暗门。

一个冠冕堂皇的年轻人,怎么会知道游戏室是什么,怎么会知道来盥洗室等,只有可能是皇帝说的。

他脸上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潮红

但沈夜看他们打开暗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对他来说,是生活常识的一部分。

“啊……等一下,我洗个脸。”他走到洗手池,看见四个暗卫像机器人一样进入了游戏室,他大步走过去,砰一声关上了门。

这种地方没可能设计能从内部开门的按钮,沈夜站在门口耸了耸肩,他一直对这些跟木头人一样的保镖带有成见,如果被他知道了这群人上过他的宝贝主人林锐,那么他就会坏心眼的在三天后才告诉别人这里头关着四个活人。

而在他重新推开盥洗室的门时,他惊呆了。

他有一个意料之中的事和一个意料之外的事得到了印证。

意料之中的事是,盥洗室的隔音果然好得出奇。

意料之外的事是,皇帝倒在了血泊里。

“你……你就……就……”沈夜见到血液从老人的身体上流出来,有些反应不过来,瑞塔的准头的确很好,一枪正中眉心,子弹在脑后炸开了一个大口子,这么来一下,沈夜也没办法把人救回来。

“他也骂我婊子。”瑞塔还在气愤中:“我就想到了你说的,他会把我们都变成狗,我不要当狗。”

“对,不能当狗。”沈夜看到尸体多少还是微微举了个躬致意,他在皇帝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了一个古老的钥匙,每天晚上皇帝会亲自关上皇宫内院的大门再折返,仿佛一种古老的仪式。

瑞塔看着他的动作,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沈夜,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没做错什么。”沈夜对她比了个大拇指:“你干的很棒,非常对,他这是拒捕,你有权这么干。”

瑞塔很灿烂的笑了起来,她把手枪又塞进了自己的小包包里。

沈夜看着时间,晚上九点,他让瑞塔带上钥匙,随便找个名义出宫门接人,皇子和三公主的人会在门口接应,大门打开以后,他们将在十分钟内控制整个内院。

“你把钥匙交给他们,就赶紧走,子弹记得上膛,保护好自己。”沈夜吩咐她,瑞塔点了点头,向沈夜敬了个礼,踩着高跟鞋蹦着救出去了。

事情尘埃落定,沈夜才得以站起来郑重的呼吸,他急不可待的跑过去,将帘幕一把拉开。

他的主人正跪趴在地上,神智已经不太清醒。

沈夜一脚踢开了在他身体里搅动的装置,将束缚他手脚的装置全部打开,把他抱在了怀里。

“主人……主人……”阿瞳重新抱紧了他的主人。

林锐已经非常模糊了。

他曾经听沈夜说过,他被打破之后,大脑就如同生锈的劣质钟表,所有齿轮稍微一动就卡在一起,大脑里飘着一大片乱七八糟的雪花,天地模糊,时间模糊,自我与意识模糊,仿佛是一场做不完的,极为真实的梦。

就在刚才,他还是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清楚白天黑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情欲和痛苦让他发出无声的嘶哑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大概都麻掉了,只有濒临高潮却不得的感知一点点在冲击着他的大脑。

人在脆弱的时候,只会将精神寄托给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者任何可以够到的目标,这就是奴隶为什么会那么渴望主人的原因。

道理林锐都懂,但人性无可避免,因此他喃喃的在心底默念一个名字。

沈夜。

没人能救他,如果有,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沈夜。

所以当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了幻觉。他的手和脚都发凉,面色白的可怕,在解开束缚之后瞬间要倒在地上。

但他被一个怀抱抱住了,虽然瘦弱但更加坚定的臂弯将他包裹住,他听见一个声音在细碎的念着:“主人……主人……”

那张漂亮的,温和的,属于他的面孔。

那个温柔的,坚定的,属于他的声音。

来找他了。

其实林锐想过,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被沈夜看到了会怎么样,会觉得丢人难堪吗?

沈夜当然没有,他将林锐抱在怀里暖,所有触碰的地方避开了一切可能产生情欲的区域。他细心、温存又有着某些不忍回顾的经验,因此他知道如何对待这样一个人最好。

“沈夜……”林锐发出声音,他的嗓子哑的厉害:“你来了……”

“嗯,我来了。”沈夜几乎是带着哭腔对他开口:“好想主人啊。”

还是那只大狗。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林锐哭得一塌糊涂,抓着沈夜的衣服不放开。但事实却是沈夜哭的稀里哗啦,好像差一点儿林锐就不要他了一样。

他呜呜的,眼睛发红,用笨拙的手试图将那个项圈给打开。

“没事了,主人没事了,都结束了。”他哽咽着开口,林锐有些哭笑不得的安慰他:“没事没事,你找到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