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做了心脏手术,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林锐开口:“还在养病。”
瑞塔点点头,将林锐的悲伤理解为对母亲的担忧,伸手轻轻抚摸着林锐胳膊安慰:“没事的,伯母不会有事的。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我们家在医疗方面也有产业,肯定能帮到林锐哥哥。”
她安慰的话语和动作都很及时,林锐无法觉得这个姑娘有哪里不好。
她没有错,她带来的人远道而来需要招待,也没什么错,那林锐想要拯救一个人,就有错吗?
沈夜,救死扶伤,教书育人,更有错吗?
到底错哪儿了?
三月的初春,大概所有人都很高兴。
瑞塔在故宫拍照,还去奢侈品买了新款的衣服和包包。她很高兴。
达邦给林锐发了一大笔恋爱资金,尾数长的吓人,至少够房子首付。达邦还同意将海岛香槟区的一部分收益和权限转交给林锐,他以后绝不会在钱上再有烦恼,他也很高兴。
别墅里,瑞塔的佣人们从来没用过这么柔顺好用的狗。可以被拧成各种姿势,可以被怎么打都在笑,可以主动坐在男人身上起伏,同时张开嘴,让别人看他异变的喉咙因高潮而产生的痉挛。
连犬只都很高兴,客人们被招待的很好。至少他看起来是在笑的。
瑞塔在故宫的门口一边蹦一边转圈圈,林锐看着她时目光柔和,她并不知道那双眼睛里有着另一个影子,突然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看着林锐:“对不起呀。”
“怎么了?”林锐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道歉。
“不该……这么不懂礼仪。”瑞塔挠挠头,有点脸红。
“没关系。”林锐倒是觉得她总有着过于拘谨的感觉:“高兴就跳起来,很正常的。”
“是吗?”瑞塔踮起了脚看林锐:“那……我能吃冰淇淋吗?”
她指着旁边的冰淇淋车问。
“当然可以。”林锐走过去,要了一根草莓味的甜筒,瑞塔却突然显得很感动。
“林锐哥哥真好。”瑞塔看着手里的冰淇淋有点儿舍不得吃:“我爸从小告诉我,女孩子要懂礼仪,否则男人会不喜欢,就嫁不了好老公,不会有好生活。他们也不让我吃这种东西,说不合身份。”
“干嘛为别人的喜欢买单。”林锐觉得面前的女孩也有点烦恼:“你喜欢就去做,只要不是坏事,都可以做。”
“那我可以不穿高跟鞋了吗?”瑞塔问。
“可以。”
“我可以穿牛仔裤吗?”
“可以。”
“哇。”瑞塔歪着头,像只刚刚从笼子里出来的小猫:“我最早还以为林锐哥哥你很难接触,没想到这么好。”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林锐有点儿无奈。
“你可是达邦先生的儿子呀!”瑞塔吐吐舌头:“谁都知道达邦先生很厉害,又很在乎规矩,我还以为你跟他一样呢。”
“私生子。”林锐对这一点倒是不怎么忌讳:“我跟我妈长大的。”
“那伯母人一定很好吧。”瑞塔笑了:“刚才说话的声音也很温和。”
“是啊,我妈人挺好的。”林锐叹了口气,转头问瑞塔,对答案还有点儿小期待:“你是大小姐,我只是个私生子,还有……那种产业,我觉得有点配不上你。”
话是实话,别有用心也是真的。
“达邦先生哪有什么家生子私生子。”瑞塔有些疑惑的看着林锐:“你不知道你父亲家里的情况么?”
“我只知道我有五个哥哥三个弟弟,有几个姐妹数不过来。”林锐对那几个兄弟的认知也仅停留在耳闻:“说实话我真不太认识。”
瑞塔跟林锐一边舔冰淇淋一边走在街道边上:“那我来告诉你呀,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的正妻是谁?”
“谁?”林锐问,他还真没问过这个问题。
瑞塔对林锐招招手,林锐俯下身让瑞塔给他说悄悄话:“是三公主,现在东南亚皇帝的亲妹妹。”
“哈??”林锐感觉手里的冰淇淋快掉地上了:“你的意思是,他还是个皇室宗亲。”
“嗯哼。”瑞塔点点头,还有点儿得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没有没有。”林锐连忙摆手:“那公主怎么会允许自己丈夫有私生子的?”
“公主殿下生不了孩子。”瑞塔耸耸肩:“但这个婚谁都不想离,所以达邦先生的孩子都是外室生的或者女奴借卵产下来的,只不过大部分都挂在了公主的名下,你可能因为是宁川人,没法儿带出国,才没到他家里吧。”
“合着一家子都是达邦的工具人。”林锐用中文嘟囔了一句。
瑞塔没听懂,但也没追问:“不过公主这两年身体不好,深居简出的,达邦先生年纪也大了,他的儿子们开始接班处理事情。”
“这样。”林锐把冰淇淋给吃干净,他觉得这两天自己实在是没什么食欲:“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爸跟我说的,他说达邦先生有个六儿子在找女朋友,就让我来了。”瑞塔倒是说的直白:“我们家虽然有钱,但肯定比不过达邦先生,他在东南亚特别有名,除了皇帝就是他,一个地上一个地下。”
“看出来了。”林锐点点头:“不过……我做的生意可没我兄弟那么体面。说难听点,我就是个妓院老板。”
甚至还不如妓院老板,最起码大部分红灯区老鸨,都接的是姑娘自愿的生意。
“那拉斯维加斯就是个赌场老板。”瑞塔笑了起来:“我说啦,我爸爸和哥哥都养狗,我家里也有好几条。而且,我总觉得你是个好人。”
瑞塔看着林锐:“其实最开始我是有点介意,我觉得你肯定会跟你爸一样,妻妾成群,但都是家里的摆设,说不定身边十几条狗,每条都围着你打转。可是我爸爸和哥哥总说,女孩子就是用来结婚联姻的,钱给够了,正妻的名分有了,就不用想那么多。所以我小时候其实想考音乐学院,可我爸说女生不用读大学啊,就没让我读了。我爸爸对我不是不好,但是,我总觉得,他不是很在乎我。可我觉得,你是会在乎别人的那种人。”
林锐也看向瑞塔,他没说话。
瑞塔抬头看他,马尾辫在春天的风里飘了起来:“林锐哥哥,我爸爸从小让我做淑女,总给我提要求,但是一天也没陪过我。我是跟家庭教师一起长大的。我虽然只认识了一会儿,但我觉得,你可能是我爸做过的,对我最好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