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1 / 1)

还以为是从前呢。还以为陛下跟他的情意压得下王德山呢。

但就是这?一念之差,便葬送了整个勋国公?府。

他气得一锤子锤在地上,痛骂一声,“直到现在,我们都在您的面前了,您还嘴巴倔得很,半句话不谈大?哥,不提您是贪心偏心护着他,才?让本可以躲过去的劫数变成了死局。”

老大?闻言不乐意了,大?声道:“我是受牵连罢了秦家要是找到你?们,给你?们田地,你?们难道还能不要?”

老二?本不愿意多?说的,听见这?话之后?,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对着老大?就是一脚,勋国公?下意识的去护着,便踢在了他的身上。

老二?已经顾不上了,又接连踢了几脚。他也不看勋国公?,只对老大?怒火冲冲道:“我们?谁会给我和三弟布局?众人皆知父亲宠溺于你?,所以才?有此局。我和三弟向来不如你?这?般受宠,又怎么敢接五千亩地,父亲怎么又会包庇我们?”

勋国公?神色暗了暗,这?话他心里承认三分?。

老二?:“父亲也想想吧!这?些年他仗着你?和祖母的宠爱,日日拿死去的母亲说话,到底做错了多?少事而?被原谅,所以才?酿成了今日之祸,让全家人跟着受罪!父亲,幕后?之人就是知晓咱们家的事情,看死了你?的性情,才?会把局做到大?哥身上去”

勋国公?嘴巴终于不倔了,他低下头去,手颤抖起?来。

他开?始后?悔了。他喃喃道:“我不该对老大?庇护太过的……”

可现在已经晚了!老二?心酸的闭上眼睛,顿了顿,又庆幸道:“但大?哥做了这?么多?错事,唯独只有几年前撺掇舅父给父亲纳寡妇倒是做对了。”

老三凉凉接口道:“是啊,那次母亲气狠了,执意要将?大?哥分?出去,这?才?有了分?家之举,否则我们现在就不是流放,而?是跟着父亲一块尸首异处了吧?”

勋国公?听见这?话,便直到这?时候才?顾念上孙三娘,急忙关切的问,“你?们母亲怎么样了?”

老二?和老三就酸涩起?来,“她自有好友救济,不用父亲操心。”

被关押在府里的几天,父亲的好友一个没有出现,继母的几个姐妹倒是都在,一个个的送了吃食进来,这?才?免了他们受饥饿之罪。

老二?就道:“舅父一家,从咱们出事至今,一句话都没有捎进来过,何况是送吃食。咱们这?些老的大?的都要流放去云州了,但孩子们托付给舅父一家,我实在是不放心,不知道可不可以求求母亲带去丹阳”

他们两?个可以活的倒是冷静下来了,开?始商量起?后?路,但老大?却回过味来了,脖子上悬的大?刀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慢慢的瑟缩痛哭流涕,“怎么会这?样,父亲,您再去求求陛下吧,儿子是无妄之灾啊。”

勋国公?被两?个儿子如此这?般骂了一顿,心里本就苦闷,再见他这?般无用的哭哭啼啼,瞬间恼火,“你?消停些吧!若不是你?,咱们家怎么会变成这?般!”

老大?嚷嚷起?来,“父亲这?就怪我了?还不是父亲无用,这?些年皇恩不再,所以他们才?敢将?你?看成是软柿子捏,还真捏着了!”

他哭道:“舅舅呢?叫舅舅也去上书,去为咱们鸣冤!”

勋国公?被他一顿吼,气急攻心,脸色铁青,砰的一声倒地,嘴里一口鲜血吐出来,却没有一个儿子肯去扶他。

而?隔壁,折绾和玉岫带着干净的衣裳给孙三娘换了外衫,带着雁雁和阿隼出了牢狱,临走之前,她跟折绾道:“我还要去看看他。”

折绾理解,“我们就在外头等你?。”

孙三娘轻笑着点头,“好有你?们在,我一点也不怕。”

她深吸一口气,快走进了关押勋国公?的牢狱跟前。狱卒殷勤备至,还担心她走快了摔倒。

等到了地方,老大?老二?老三看见她来,都激动得扑过来,孙三娘便往后?面退了一步,狱卒立马上前,“去去去,什么东西,也敢造次。”

而?后?朝着孙三娘谄媚道:“夫人,小的就在旁边,您有事就叫我。只是也不可说太久,不然坏了规矩。”

孙三娘:“多?谢你?,我说几句话就走。”

她缓缓看向脸朝下,整个人摔在地上似乎是晕过去了的勋国公?,眼神始终平静。

她未开?一言,三个继子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说起?话来。老大?痛哭流涕,求她救他出去,老二?和老三就懂事多?了,只说信不过舅家,只望孙三娘看在这?些年他们相安无事的份上救一救妻子和孩子们。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她都无动于衷,只看向勋国公?。老大?瞧见了,连忙去疯了似的摇他,摇不醒,便用力的在他脸上打了两?巴掌,硬生生将?晕倒的人给打醒了来。

勋国公?脸上疼得厉害,一睁开?眼睛,便见最宠的大?儿子瞪着眼睛看他,“父亲父亲,快些叫母亲救儿子出去吧!父亲,儿子求你?了,儿子还年轻啊。”

勋国公?缓缓的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这?边,艰难的喊了一句:“三娘……”

孙三娘:“我来看你?最后?一面。”

勋国公?感动:“是我对不起?你?”

孙三娘:“我来看你?最后?一面,想要告诉你?,我如今清楚得很,珑珑之死,你?脱不开?干系。”

勋国公?神色一怔,没想过这?般时候,她张口闭口说的还是珑珑。

孙三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厌恶过他,也讨好过他,后?来珑珑去世,她万般痛苦,他小心待她,她也是感动过的。

但如今想来,他这?般的人,连女儿的死也不曾真正承担过责任,实在是恶心至极。

她手指头颤抖着抬起?来,指向他,“当年珑珑出生,你?母亲不喜她是个姑娘,背后?骂她,你?可曾听见?”

勋国公?本想狡辩,解释,但时至今日,这?般的狡辩和解释已经不重要了,他顿了顿,还是点头,“听见过。”

但他只是觉得母亲愚昧罢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不觉得值得放在心上。

当年是如此想的,现在也是如此想的。他不懂为什么妻子就是放不下此事。

孙三娘眼眶红起?来,“那你?可曾为珑珑……可曾护过珑珑一回?”

不曾。

勋国公?低头惭愧起?来,“当时母亲为我照顾三个孩子,我对她也愧疚得很。”

孙三娘嫁到勋国公?府之后?,刚开?始闹腾得很,跟个孩子一般。勋国公?喜爱她的颜色,宠爱她的性子,却也认同?母亲说她的话,“这?般的性情,也不知道孙家是怎么养出来的?这?般的人,怎么能做宗妇呢?孩子们不能让她来养,更?何况还是继母。”

勋国公?便将?孩子们依旧给母亲养。

谁知道母亲却挑唆几个孩子来憎恨三娘。后?来珑珑死了,三娘疯了一般,将?珑珑的死怪罪在母亲和老大?的身上,他也觉得荒唐,便又偏袒了母亲和老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