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婉清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叫出声,正要找出去叫人,然后就脑后一疼,被人打昏了。等她醒过来时,发现那个血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倒在她身后。
她悄悄伸手探了探那人鼻息,还有气,就是有些弱。她之前本想是去找人来查看,或者是帮忙。可从这人打昏她的举动来看,应是不想有人知道他在此。
她从没遇上过这种事,十分害怕,于是就跑了。后来,晚上抄佛经时,她越抄心越慌。她抄下的每个字,似乎都变成了枷锁,将她锁住。
最后,她拿了常备的伤药,偷偷又跑去了天王殿。那人仍是昏迷着,不过身上的伤口似乎没再流血了,好似有人处理。想来,应该是他中途醒来过。
梅婉清摸了摸他的头,发现他有些发热,于是将拿来的药给他喂了下去,然后把他的伤口重新换过药,再包扎好。
正当她做完这些事,那人就醒了,然后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要不是她吓得直哭,估计已经就被他掐死了!
那人不许她与任何人提起见到他的事,后来,每日她就偷偷带了饭去给他,还帮他掩饰着,不让人发觉。
甘采儿听来听去,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朱小筱也皱着眉,似乎好像......是有点不对?
“这人姓甚名谁,又是为何落到如此地步,你可有问过?”甘采儿问。
“没,没有。他太凶了。”梅婉清摇摇头,脸色又白了些,似乎是吓的。
这下,甘采儿倒有些好奇了。这人能长成什么凶相,才能把她吓成这样?
“这样最好,万万不能去打听!不知者,才不为罪,若知道了什么,才是天大的麻烦。”
“到时候,这人你是交,还是不交?”朱小筱冷静分析道。
甘采儿一细想,确实。
如果真知晓了情况,若不交,那便是藏匿逃犯,若交吧,怕是梅婉清都不见得能活到报官的时候。还不如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只等这位大爷养好了伤,自己走掉。
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这个人,是不是梅夫人安排来的。
甘采儿正在想,要怎么去确认此人的身份才好,这时忽到听梅婉清幽幽地,小声地开口道。
“可,可是,我知道他,他是谁......”
“什么?!你认识他?!”甘采儿再次惊跳起来。
“嗯。”梅婉清轻轻地点了下头。
“那他是谁?!”甘采儿与朱小筱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要知道,梅婉清从小让梅夫人圈养在梅府,根本就没见过几个外人,唯一能外出的机会,不外乎不得不出席的一些宴请。
如果她见过,这人要吗就是梅府里的人,要吗就是京都的权贵。然而,这两种人,不管是哪一种,对梅婉清来说都不啻于是催命符。
因为那人,认得梅婉清,同时他也知道,梅婉清认得他。
甘采儿一下紧张起来,死死盯着梅婉清,希望她说的人,是一个有头有脸,不会杀人灭口的人。
“就是上次在父亲书房见过的,特别凶的那个人。”
甘采儿的下巴彻底惊掉了!!
她的嘴张得大大的,完全合不上。她像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梅婉情,完全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虽然,梅婉清说出的这人,确实是有头有脸,不会杀人灭口。
但是,怎么会是孟偃呢?!
又怎么能是孟偃呢!
要是甘采儿没记错,孟偃此时应该在北疆才对!
前世,在兰亭舟春闱这年,北边的阿克族突然在边境陈兵数十万,对北疆的防线造成了巨大的威胁。而后,孟偃一过完元宵节,就率二十万精锐前去支援了。
此去之后,征战六年,孟偃再没回来。
当时,公孙奕不欲与阿克族开战,所以孟偃走时十分低调,京都城几乎是无人知晓。最后他马革裹尸,玄鹰卫扶着他棺椁归朝,大家才知大雍赫赫有名的战神,已战死在北疆。
甘采儿只知前世的事,却不知这一世,孟煜在烟波渡口的那一烧,是毁掉了阿克族和其同盟的一个据点。
后来,孟偃顺藤摸瓜,捋清了大雍境内阿克族大部分的情报网,暗中抓了不少人,更放出去无数假消息,彻底打乱了对方的部署。加上孟煜又给卫国公去了密信,让他严加提防阿克族。卫国公雷厉风行地开始肃清边境各城,还真就查出很多细作。
所以,这一世根本就没发生阿克族陈兵边境的事。自然,孟偃并就没去北疆。
可孟煜被人追杀,这又是怎么回事?
在京都城内,敢动孟偃,又能动得了他的人,好像没有吧?
这人可是杀神呢,谁能杀得了!
而且,梅婉清身边不是该有孟煜的人吗?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孟偃受伤,都不管的?
甘采儿觉得这事,哪哪儿都透着古怪。
第 208 章 慈云寺夜话
“我哥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孟煜问。
“回三公子,世子爷已无大碍。内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皮外伤,世子爷不准属下插手。”玄雷道。
“啧,他以身入局还嫌不够,这是要继续上演苦肉计?”孟煜轻嗤一声,满脸都是不赞同。
“属下也劝过世子爷,但世子爷说做戏做全套,前面的罪都已经受了,绝不能因为最后这一步,而前功尽弃。”
“要不,三公子你亲自去劝劝?阿索拉尔昨日就已经离京,世子爷实是不必如此谨慎。”玄雷道。
听到“阿索拉尔”这个名字,孟煜脸色沉了一瞬,眸子里掠过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