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妾身近日身子不爽,”冯皇后见皇帝不说话,神色愈发勉强,斟酌着道,“妾身想请母亲入宫侍疾,不知圣上可否应允?”
萧祚这才认真看向她,眼神里依旧是淡淡地,没有多余情绪:“皇后自己做主便是,邢国夫人许久未入宫,想必也惦记着皇后。”
她放松地笑了,行礼动作轻快了许多:“妾身多谢圣上体恤。”
“既然圣上和沈婕妤有约,妾身就不打扰了。”
临走前,她看到二人相握的手,目光一黯。
沈应真前世是岐王妃,对皇后的最大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不受宠爱,现在近距离看待,才知道皇后和皇帝的关系究竟差到了什么地步。
或者应该说是冷淡,她从皇帝的眼中并没有看到厌恶、不耐烦,只有空无一物的冷漠。
等皇后走了,萧祚的好心情眼看着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她适时地道:“圣上可是累了,不如我们回去?”
萧祚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微哑:“与你在一起,怎么会累?”
还不等沈应真反应,他自己先脸红了。
她看着皇帝难掩羞涩的通红耳根,暗暗道,皇帝可比萧厉纯情多了,活像谁调戏他一样,
至于萧厉……不说也罢。
冯皇后心事重重地离开御花园,随行在侧的秦嬷嬷叹息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道:“娘娘方才为何不与圣上多说几句话,难道就这么看着沈婕妤狐媚惑主,霸占了圣上不成?”
她眉头一蹙,不悦道:“嬷嬷这说的是什么话,沈婕妤刚入宫,才貌双全,圣上喜爱也是情理之中,什么叫狐媚惑主?”
秦嬷嬷道:“皇后娘娘就是太天真善良了,事到如今,难道娘娘还看不清形势?”
皇后茫然道:“什么形势?”
秦嬷嬷从小看着皇后长大,深知她是个没有心机和主见的女子,直接一点点掰开来讲:“皇后娘娘也知道,圣上自登基以来,何曾宠幸过哪位妃嫔?如今来了一个沈婕妤,圣上便转了性子,娘娘难道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吗?”
“娘娘稳坐皇后之位,靠的无非是太后娘娘和冯家,可这些都是一时的啊!圣上对冯家和太后是什么态度,娘娘比我更清楚。”
“只有娘娘自个儿争气,得了圣上的宠爱,才能继续坐在这皇后之位上。而沈婕妤既有容貌,又有家世,又得了圣宠,娘娘如果不为自己争一把,早晚会被沈婕妤取代!”
秦嬷嬷的话好像一道闪电钻入她的头脑,炸得她一个激灵。
她想起先帝的原配皇后李氏,河西郡王李禛之女。
先帝非嫡非长,为了夺得皇位,承诺会立李氏女为皇后,这才换得李禛的鼎力支持。
先帝登基后,也遵循承诺立李氏为皇后,但很快就移情别恋,看中了美艳泼辣的冯太后,完全遗忘了发妻。
后来李禛病死,先帝毫不留情地废掉了李皇后,立冯贵妃为后,现在的冯家与李家处境何其相似?
她不敢再想下去,低低地道:“嬷嬷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在御花园散步后,萧祚没急着回到鸣鸾殿,而是一路带着她往宣室殿去。
宣室殿是皇帝休息和私下里召见臣子的地方,萧祚平日里就喜欢在这里处理政务,除了宫女太监以外,还没有几个人可以踏足宣室殿。
沈应真面露犹疑之色,轻声道:“我只是三品婕妤,这样会不会……”
只有九嫔以上才可以来宣室殿面见皇帝,婕妤显然是不够格的。
“三品婕妤又如何?”萧祚神情淡然,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我喜欢你,这宫里就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我要是不喜,即便是皇后也不能踏足。”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眉宇间都流淌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气魄。
天子以规则束缚臣民,可不意味着自己也要反过来受规则所限制。
沈应真本来就是象征性地推辞,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再犹豫,顺从地随他进入宣室殿。
皇帝对自己正是感兴趣的时候,因此愿意给她一些殊荣,她还是不要驳了皇帝的意思。
要是一味谨慎,忤逆皇帝,难免让皇帝觉得无趣。
萧祚见她没有再推辞,目光软了下来,快要进门的时候,还特意轻声提醒:“小心脚下,不要绊倒了。”
李忠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见状偷笑一声,回头吩咐宫人:“圣上和沈婕妤今晚要歇息在宣室殿,你们好生准备,不可坏了圣上和婕妤兴致。”
第47章 再度侍寝
当晚,沈应真再次侍寝,这次的感觉格外不同。
在鸣鸾殿时,她还能勉强应付,可一旦置身于陌生的宣室殿,她就只能任由萧祚摆弄了。
相比昨晚,萧祚更热情了,好像恨不能将她整个人吃进肚里一般。
一夜春情过去,他亲自叫水为她清洗.
宫人们全无用武之地,只能偷偷打量着龙榻上的美人。
沈应真懒懒地枕着皇帝的臂弯,乌发披散,大片雪白肌肤裸露在外,眉眼间难掩春光。
宫人们见状脸红心跳,忙不迭收回了视线。
清洗过后,二人相拥而眠,她有些困倦,半睡半醒中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她脸颊上轻点。
她发出一声无意识地嘤咛,萧祚一顿,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轻柔至极:“没事了,睡吧。”
沈婕妤连着两日侍寝,很快引起满宫哗然,反应最大的当属冯昭容。
她匆匆闯入椒房殿,见皇后在窗边枯坐,顿时急切道:“姐姐,那沈氏都快爬到你我头上了,姐姐难道当真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