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没在爹娘身上吃过苦,所以天然认为爹娘都是疼爱儿女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她忙拉着青梧撒娇,这事儿才算是翻篇了。

邢国公夫人走进椒房殿,却发现今日气氛不同往常。

皇后静静地坐着,见她来了,淡淡道:“母亲,请坐吧。”

她不知女儿这是怎么了,心里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不等她开口,皇后道:“母亲入宫,可是又想要催促女儿争宠?又或是想要给冯家求什么好处?”

邢国公夫人忙道:“娘娘知道就好,冯家和我可都仰仗着娘娘呢!”

不知为何,她心里发虚,竟然有点不敢看女儿平静的眼神。

皇后恍惚地看着她,这是生她养她的亲娘,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她心里似乎还有几分微末的期望:“娘,你不问问我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吗?”

邢国公夫人一愣:“你是皇后呀,必然是享尽富贵了,可别忘了娘家,只是这还不够,还是得生一个皇子……”

皇后面露疲倦之色,打断了她的话:“够了,母亲,你不要再说了。”

“娘,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她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究竟是血脉相连的女儿,还是一个可以拿来争权夺利的工具?”

邢国公夫人愣住,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什么胡话呢!”

脸上是掩不住的慌乱心虚。

皇后没再问下去,只道:“母亲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来人,好生送邢国公夫人出宫。”

邢国公夫人一脸茫然,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宫人推着出宫。

离开皇城,她又是委屈又是愤怒,怎么儿子女儿都不孝顺了?

后来她还想要入宫,却得知皇后病了,不见外客。

之后的两个月,宫里出奇地安静。

沈应真安心养胎,贤妃和杨媖时不时来这边与她说说话,打发时间。

萧祚愈发小心,有时看着她八个月的肚子,心惊胆战。

她的腰肢曼妙,如何能装得下一个孩子?

萧祚有时都不敢抚摸她的小腹,唯恐碰坏了。

沈应真反而觉得还好,腹中胎儿乖巧,也不闹腾,她怀孕期间也没什么剧烈反应,只是肚子越来越重。

王太医照例拎着小药箱来诊脉,笑容满面:“娘娘和皇嗣都是极安康的,圣上和娘娘只需安心等待皇嗣出生就是了。”

萧祚还是不放心,追问道:“大概会在什么时候生产?”

王太医想了想,答道:“若无意外,应当是在下月中旬。”

“娘娘务必放松心情,万万不可情绪激动,容易早产,那可就危险了。”

沈应真听着,心里有些慌乱。

她虽然是第一次怀孕生子,但在家中也听说过不少妇人生产的事情,早产、难产的都有,甚至还有女子难产而死或是母子俱亡的。

萧祚似是察觉到她的心情,忙拢住她的手,细心安抚:“别怕,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你有事。”

她心情平复了不少,想起颜扶光曾说过,她前世生下二子一女,想来是没出什么差错。

但前世今生到底不同,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唯有小心谨慎方能平安。

萧祚担心她压力太大,便道:“明日我便请沈老夫人和咸宜大长公主入宫陪伴,她们到底是你的亲人,你心里也能松快些。”

沈应真一听,心情果然好了许多,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翌日一早,咸宜大长公主和沈老夫人入宫。

沈应休也来了,但毕竟是男子,不能久留后宫。

沈应真这次没起身迎接,靠在床上,虽然有被褥遮盖,但也能看出小腹弧度。

咸宜大长公主心疼极了,拉着她的手道:“幸好圣上让我们进宫陪你,不然我在宫外能急死!”

沈老夫人也道:“圣上体贴,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你是第一次生产,我们还真不放心。”

她们都是生过孩子的妇人,深知分娩的痛苦,如何放得下心?

沈应真轻抚小腹,笑道:“太医说了,我这一胎很是稳当,安心等着生产便是。”

大长公主慈爱地看着她的小腹,伸手轻抚一二,叹道:“这孩子是个会疼人的,知道娘亲怀着他不容易。”

沈应真听了心里一暖,孩子还未出生,如何能知道会不会疼人。

可大长公主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平日里,胎儿的确非常乖巧,这话也不无道理。

沈应休也来了一次,但终归是外男,朝堂上又有很多事要忙,因此看过妹妹状态,确定没有大碍便离开了。

沈老夫人愁眉不展:“这孩子,他妹妹都要生孩子了,他也没个妻子。”

沈应真想了想,还是没说韦姑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