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视上见过那个男人,不小的官,有妻有儿,林娇娇跟着他,是情妇的身份,就算再好,林娇娇也是见不得光的。群!七衣零五八八/五/九零

我那时还太天真,不忍心看林娇娇受委屈,有些激动地抓住林娇娇的手臂,“娇娇姐,你逃吧,只要他们找不到你......”

“逃?”林娇娇眼里泛泪光,怜悯地看着我,“那你为什么不逃?”

我哑口无言,抓不住林娇娇的手臂了。

林娇娇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言状的哀伤,她忽然说,“小槐,亲我一下吧。”

我懵懂地看着她。

她朱红的唇微动,“我还没有亲过我喜欢的人呢。”

我眨了眨眼,林娇娇的吻已经落下来了,她碰了我的脸颊,软软的触感转瞬即逝,林娇娇看起来很高兴,不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歌摇曳地走了,走出四五步的样子,她慢悠悠地回头注视着我,“小槐,再见。”

我几乎以为她要哭了,但她没有,她只是看了我很久,慢慢地远离了我的视线。

那晚过后没多久,王生秦告诉我林娇娇自杀了。

死在男人拿来圈养她的小洋楼里,吞了大量的安眠药,没能抢救回来。

我终于明白她的再见是什么意思,抖得不成样子,哭都哭不出来。

王生秦恶狠狠地威胁我,“如果你以后敢跟她一样死了给我惹麻烦,我就杀了你的外婆,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干的,她是尿毒症死的,宋槐,你听明白了没有?”

我惊骇地点头,乖得像是从来不会反抗的羊羔。

直到把自己锁进房间里,才捂住嘴大哭起来,我连为林娇娇哭都不敢哭出声。

除了我,会有人为林娇娇哭吗?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记住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这么美好的一个人。

家里有很多报道王生秦资助学生的新闻,外界夸他是有善心的慈善家,可他的善里裹挟的是一层层的恶,他堆积着笑容,用善之名,让多少条花样年华的生命葬送在他手里,林娇娇是其中一个,我想必也不能逃离。

我开始沉默寡言,徐丽很讨厌我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开始琢磨着要把我往外送。

他们资助的少男少女皆有一副好样貌,娇养长大,就成为他们拿来置换的工具,有的送给了政员打通某一条道路,有的送给合作伙伴换来让利,有的则被他们当作拉拢人脉的武器,我不知道我的归处是哪里,终日寝食不安,有时候会梦见我站在门外看,房间里原先是林娇娇的身影,却替换成了我,而趴在我身上的男人,转过头来,是青面獠牙的怪物,啃食我的骨血。

我常常被吓醒,醒来大汗淋漓,躲在被窝里抖个不停。

刀终于落下来了。

十七岁的夏天,本该是朝气、是阳光的代名词,于我而言,那个炙热的夏天,却是腐烂的棺材板,将我的肉体和灵魂一起禁锢。

那阵子王生秦正为某一块地皮违建的事情焦头烂额,而真正能够帮他摆平这件事的,只有谢家。

谢家算起来,往上再追溯几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都说富不过三代,但这样的言论在谢家似乎并不灵验,谢家的子孙皆是钟灵毓秀又能力上乘之人,经历了这样多换届,谢家亲脉以及旁支都牢牢地站稳在各自的岗位。

王生秦为攀附上谢家,用了许多办法,终于打听到了谢老的小孙子谢惟身上。

谢惟年纪不大,是谢老大儿子唯一的血脉,打小就是严格按照继承人来培养的,读大二时,谢家为了锻炼他,把他推到了明面上,让他开始周旋在各大家族之中。

谢家每个人物做事都滴水不漏,谢惟亦是如此,二十岁时就颇为稳重,但到底年纪比较小,比之谢家其他人都好入手,王生秦便四处打听他的喜好。

王生秦那时也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谢家其他人都无从下手,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还没有实权的谢惟身上,几经探索,就在王生秦以为没有回旋之地时,竟真让他找到了谢惟鲜为人知的喜好。

还是经过十来人的手,最终买通了谢惟一个贴身保镖才得到的消息谢惟曾带过男的回过郊外一处私宅,天黑进去,天亮时那男孩才一瘸一拐地出来。

王生秦别的没有,圈养的漂亮小男孩却是有许多,他为此高兴了好些日子,连对着我都和颜悦色起来,我还不知刀原来已经落了一半,只当王生秦失心疯,直到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王生秦让徐丽给我精挑细选了一套衣服,带我出了门。

坐上车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跳窗,但想到远在千里外的外婆,只能强迫自己稳稳地坐着。

也许,我徒劳地安慰自己,王生秦只是想带我出去吃顿饭。

确实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饭局。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谢惟。

他实在长得冷峻,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只是随意地坐着,就成为聚焦点。

我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一身皮囊惹来祸端,但谢惟的好看与我的不一样,王生秦和徐丽会夸我漂亮,却绝不会拿漂亮这两个字去形容谢惟,谢惟是锋利的刀,是喧嚣的风,是浓烈的酒,他的好看带着刀光剑影的杀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谢惟亦抬眸看我,只是冷冷地盯着,没有多大的情绪,王生秦有些尴尬,想推我去坐到谢惟的身边,我僵硬着动不了,呼吸都凝固。群"二*三灵[6[久二三久.6更+多{好^呅

继而听见谢惟冰冷的音调,“王总四处打听我的喜好,就拿这样的货色来搪塞我吗?”

我像被扇了个耳光,脑袋嗡嗡嗡作响。

从那时起,谢惟就已经显露出他的劣根性,从此往后,更是变本加厉。

只可惜,我竟还以为他瞧不上我,为能逃过一劫而沾沾自喜。

殊不知,谢惟这头草原里最凶猛的猎豹,即将张开他尖锐的獠牙,一举将我擒拿。

4

这场饭局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谢惟来这儿,似乎只是敲打王生秦,让他别透露出自己性取向,其实即使谢惟不说,给王生秦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得罪谢家未来的接班人。

而在这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里,我只充当了一个哑巴的角色,我根本不敢去看谢惟,怕他真会如王生秦所愿把我带走,幸而直到饭局结束,除了那句类似于羞辱性的话外,谢惟仿佛没有看见我这个人一般。

他离开的时候,我偷偷抬头看了眼,恰好与他探究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让我想到动物世界里最凶猛的兽,沉着冷静,等待时机将猎物嘶哑进腹,在他的眼神中,我可能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幼鹿,既可饱腹,也供取乐,我被他这一眼吓得额头出了冷汗,懦弱地低头避开那泛着幽光的眼睛。

回王家后,王生秦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我没能引起谢惟的兴趣,骂得狠了,他甚至还想动手打我,是徐丽将他拦下来。

徐丽审视着我,像是重新思量我的可用性,又仿佛在懊恼藏了我这么多年,最终却只能卖一个平平无奇的价格。

那阵子我正值高二的暑假,还有一年我就能高中毕业,我还希冀着在这一年中能保全自己,高考考到遥远的城市去上大学,很显然,我当时的想法尤其天真,王生秦和徐丽养了我四年多,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不宰,更别说让我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