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冬惊到有?些结巴了:“可...你怎么问魏郎君...本人啊?”

孔文羽更是不解:“我?明日去?找他不就行了?”

这?下步故知?似有?所感,略挑了眉,看向了孔文羽,刚好与孔文羽对视上了。

孔文羽嘿嘿一笑?,晃了晃款冬的?手,却是在求步故知?:“步秀才?,你懂我?,明日,你带我?去?找魏郎君吧!”

步故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带着笑?反问道:“那镜饮你就不去?了?”

孔文羽想了想,又算了算时间:“不是不去?,反正镜饮一般酉时之前就能歇店,平日里我?是还要?再?核对一遍账本才?会再?晚些,大不了,明日的?账本我?就不看了,等后日再?看,也不会耽误事。”

说?完便眼含期待地又看向步故知?:“明日酉时,步秀才?带我?去?县学吧?”

步故知?轻咳一声:“我?听裴兄说?,魏兄不常在县学,故明日时候,未必能在县学里找到他。”

孔文羽顿时苦着个脸:“那怎么办?”

款冬听了也替孔文羽再?问了问步故知?:“那就没有?其他办法寻到魏郎君了吗?”

步故知?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裴兄应当会稍微探查一下魏兄的?情况,明日早些时候,我?去?县学找裴兄,让他再?让人留意一下魏兄平日里的?去?处,等有?了消息,我?再?带小羽去?找他,好吗?”

孔文羽连忙应下:“好好好!就这?么办!”

第54章 魏家

大暑过后, 天气?一天比一天燥热,还不到巳时,学舍院外, 树上的蝉鸣声便要响彻整个县学。

步故知在卯辰之时便已按计划, 将今日?要览阅的医书看?了个大半,剩余的准备留到明日?, 再多花几个时辰看完。

故他现在已处学舍之中,在练字等裴昂的同时, 也在注意院外小工以竿黏蝉的动静对他来说倒是?有些新鲜。

蝉一旦被竿子黏住, 就会鸣叫得越发“声嘶力竭”,可当被关进了竹笼里?,又会渐渐没了声息。

小工身手娴熟,步故知才写完半页纸的时候,他腰间的竹笼壁上就已经?扒满了蝉, 偶有几只还在应和着树上的蝉鸣, 但大多都?已歇了声, 学舍内明显安静了不少?。

等步故知写完一页纸后, 裴昂才姗姗来迟, 见到步故知还小有一惊:“你?怎么这个时候在学舍?”

应是?晨诵时候刚过,三三两两的生员在学舍里?来来往往, 人声渐沸。步故知掩上了门,也没问为何裴昂昨夜不住学舍:“我来问问魏兄的情况。”

裴昂似有不解, 面带讶异:“没看?出来你?这么关心魏子昌啊。”

步故知将干透的纸折好,压在了镇纸之下:“倒不是?我关心,而是?另有其人。”说完眉头微蹙:“不过魏兄的情况, 确实令人担忧。”

裴昂闻言也是?叹了一声:“正要找人与你?说呢,魏子昌的情况可不简单。”

他坐到了长桌边:“本来我早该到学舍了, 也就是?听?了魏子昌的事才给耽误了。”

没准备卖关子,反倒像是?正好找到人倾诉:“他这个魏倒是?不一般,而是?魏家米行的那个魏。”

步故知眉蹙成山,魏家米行他自然?是?听?过的,乃是?东平县内最大的米行,县内大半米铺的米就是?来自于?这个魏家米行。

“按理说魏子昌也能算是?魏家米行的三公子了,可是?...”裴昂似也是?觉得,在背后议论别家私事是?有违君子之为,故清了好几下的嗓,才做足了准备继续往下说:

“魏子昌的身世不太光彩,他的生母原是?秦楼楚馆里?的伎,被魏子昌的父亲看?上了,赎了身带回家,可不知为何没给她脱贱籍,是?故魏子昌的生母在魏家还只是?个奴。”

裴昂想到后面的事,也是?面露不忍:“虽然?魏子昌的生母身份低微,但好歹魏子昌在魏家还算个公子,不过,这也是?魏子昌父亲还在的时候的事了。”

“据说是?五年前的时候,魏子昌的父亲去了,改由魏子昌的大哥当家,说是?去留随魏子昌的意,可偏偏拿捏住了魏子昌的生母,不肯放人。”

“从那之后,魏子昌就不大来县学了,而是?基本就在魏家米行里?帮忙。”裴昂顿了顿,声出渐有不平:“可做的却只是?卖力气?的活,像是?去码头搬米,或是?跑前跑后给各家米铺送米。”

裴昂说着说着,不由攥紧了拳:“我起初不懂,大哥当家,让做弟弟的帮忙也算是?天经?地?义?,可为何魏家的偏偏只让魏子昌做这等事,后来玉汝与我说,怕是?与魏子昌的生母有关。”

“玉汝说,魏子昌的生母怕是?很得了魏子昌父亲的眼,可内宅之中,往往又是?最看?不上魏子昌生母的出身,他父亲在时还算有个庇护,等父亲一走,大哥当家,魏家的老太太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生母了。”

步故知明白了傅玉汝的揣测:“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魏家是?以魏兄的生母做挟,故意糟践魏兄。”

裴昂点点头:“是?,玉汝也是?这个意思。”说完,又低嘶了声:“不过,我还是?有些不解,魏兄为何权衡不住轻重,不管魏家再如何苛待他的生母,总归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律法可明明白白写得清楚,任何人不得残害家奴性命,要是?他生母出了问题,大可来报官,我叔父定?会为他做主。”

“他现在应全心放在科考之上,等来日?中了举人、进士,也有了资格替他生母脱去贱籍,这样才是?能救他生母出苦海之根本,而不是?整日?真由着魏家糟践,白白消耗自己?的前程。”

“就说昨日?,胡家与魏家向来是?世交,具体?魏子昌与胡闻起了什么冲突我不知,但胡闻敢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欺凌魏子昌,一定?也有魏家的意思。”

步故知虽没真的接触过这类后宅阴私之事,可在前世时,曾听?过办公室的同事们聊天,也算了解过宫斗、宅斗剧情,由是?他并不敢赞同裴昂“理所应当”的简单想法:“或许,此事另有隐情呢?”

裴昂一顿,再想了想:“也是?,我让人打听?的终究还只是?外人能知晓的,其中或有其他不为外人所知的事。”

裴昂是?叹了又叹,原先他还打算清楚了魏子昌的状况后,看?看?能不能帮上一帮,却也没想到竟是?如此棘手之事,就算他的叔父是?东平县的县令,也不好插手别人家的私事。

等他感叹完后,才想起最开?始的问:“诶,你?说关心魏子昌的另有其人,是?谁啊?还能劳烦你?专门来学舍跑一趟。”

步故知在此刻也有些犹豫,出于?为孔文羽考虑,魏子昌显然?不算良配,可他也不好擅自为孔文羽做主,只好再问了问:“那,魏兄可有家室或是?婚配。”

裴昂这下是?彻底震惊了,双眉高抬:“你?你?你?,你?怎么关心这个?”

步故知被裴昂的大惊小怪噎了一下,无奈道:“不是?我关心,是?...小羽他关心。”

裴昂更是?一惊,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镇纸也跟着动了一下:“你?说谁?小羽?孔文羽?”

步故知又是?无奈地?点点头。

裴昂长嘶一声:“难道说,小羽看?上魏子昌了?”

步故知抿了抿唇,又点了下头。

裴昂站了起来,背手绕着步故知踱步:“怎么偏偏是?魏子昌,这魏家可是?个火坑啊。”

说完,他灵光一闪:“虽说魏子昌没有娶亲也没有婚配,但你?也不想见小羽往火坑里?跳对吧,不如,就与小羽说,魏子昌已定?了亲,让小羽别再惦记魏子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