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仪...”沈沅槿轻呼一声,眉眼间生出几分讶然之色,然而问出的话?还未完,陆昀便已将她打横抱起。
“沅娘。”陆昀的声调沉而哑,显是在压抑克制着什么。
眼里的欲骗不了人。
他的脚步迈得又快又急。沈沅槿知道他想回去做什么,只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两条纤t?白的臂环上他的脖颈,提醒他先去洗洗。
饶是忍得极为辛苦,陆昀仍是很乖顺地嗯了一声,待将她抱回房中?后,自?去净房冲洗一番,随后脚下生风地来至床前?。
沈沅槿趁他离开?的档口洗漱完,穿素色寝衣靠在软枕上,独留下一盏豆大的孤灯,泛出温暖光晕。
床帐上映出女郎的纤长剪影,橙黄的烛光中?,她的双目灿若明?星,墨发如绸,芙蓉面上渡了一层柔和的金光,越发衬得她肌映流霞,仙姿玉貌。
陆昀顾不得去褪那身碍人的衣物,只管三两个?箭步上前?,欺身抱住她,吻住她柔软的丹唇。
衣衫落至床边,沈沅槿借着烛火,看?清了他腰腹处有力的薄肌;霎时?间,脸上烧得愈加厉害,沈沅槿没敢继续向下看?,慢吞吞地抬起手去攥他的膀子。
沧濯居。
陆镇卧于?宽大的檀木拔步床上,微微拧着眉心,似乎已经睡熟。
他素来鲜少会有做梦的时?候,然而今夜不但入了梦,且那梦中?的旖旎场景,足以令任何一个?成?年男郎耳热心跳,血脉贲张。
眼前?还是王府中?他再熟悉不过的屋子和床榻。
素白的纱帐无任何纹饰,陆镇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自?己究竟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那帐子掩住床内的萶.光,扬起时?隐约可以窥见两道焦婵的身影,女郎克制的今声里夹杂着哭腔,听得他口舌生燥。
忽而,一只白若梨花的小?手自?帐中?颤悠悠地徐徐探出,无力的手指似要去抓那随着床柱晃动的纱帐挣脱出来。
指尖触及轻薄的纱,正要攥住,内里却又探出另只大掌来,完完整整地包裹住她的手背,毫不费力捉了她的手回去。
“嗣王,陆镇,皇...”
后面那字被聪幢地语不成?调。
眼里的泪珠越蓄越多,被中?女郎的哽咽声换不来一丝怜悯,反激起那人的破坏欲。
即便隔着柔软的纱帐,亦可观察出男郎身形高大魁梧,女郎纤瘦质弱,两相比较,体型相差颇大。
她的声音亦不难辨认。
那榻上行事的二?人是谁,她未曾说出口的那个?字是什么,陆镇心里早有了答案。
陆镇不愿面对这样的自?己,极力稳住心神,欲要令自?己不受在此?间的见闻所影响。
就仿佛只要他未瞧见那男郎的脸,他便可对此?装聋作哑。
然,欲念既已生出,又岂是那样容易压制下去的,终是冲破束缚,化作一道具象的风,拂起一侧的纱,现出两张脸来。
那位于?床笫间肆意挞伐逞凶的男郎不是他,又能是谁?
榻上女郎泪落如珠,伸出两条细白的手臂横在中?间抵着他,却又很快被他制住,环了他的膀子上,紧接着,细密的吻落至她的锁骨处,引得她偏头去看?陆镇所处的位置。
水盈盈的眸子甚是惹人怜爱,陆镇仿佛顷刻间被她摄去魂魄,视线骤然转换,变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与她上方的庞大身影融为一人。
说不出的美妙滋味,陆镇很快便沉沦其中?,一手捧了她的脸过来,一手攥住她的纤细腰肢,幽深的凤目凝着她的盈润唇瓣十?数息,遵从心意,垂首覆了上去。
丹唇温软清香,似春日熟透的樱桃,陆镇张唇去咬,撬开?她的两行皓齿,衔住她的舌尖,湿湿的热意萦绕在口腔中?,愈发令他沉醉其中?。
女郎的双手攀上他的腰背,指尖用力掐挠,欲要让他吃痛停下。
奈何她的力气太小?,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陆镇大发慈悲般地顺了她的意,从容不迫地离开?她的唇,鹰一样凌厉的眼注视着她。
女郎细白的天鹅颈微微扬起,黛眉轻蹙,乌眸中?泛着晶莹泪光,眼尾沁出泪来。
陆镇用指腹拭去她眼尾温热的泪,再次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嘤咛声调一并吞下,越发沉溺放纵……
一夜好睡,次日晨起,床上褥子湿了大片,里裤皱巴巴地贴在肌肤上,不甚舒服。
自?他及冠后,已有许久不曾如此?过;便是少年懵懂时?,左不过两三月一回。
昨儿夜里有此?梦便罢了,偏那人还是她。
陆镇心中?生出一抹烦闷之意,阴沉着脸唤姜川送水进来,清洗过后,自?去螺钿檀木衣柜里取了一条干净的亵裤换了。
临出门前?,命姜川找人来换褥子。
那褥子是昨日上晌新换的,没道理睡了一日便又要换新的。
姜川心下虽倍感疑惑,仍是恭敬应答,将他送至府门处,看?他扬鞭催马走?远了,回到沧濯居,先往里间去看?那床褥子。
褥子上头的湿濡干了有一阵子,浊而白的一团。
姜川与陆镇同岁,是尝过人事的,又岂会不知那样的东西是因何而来。
嗣王已是二?十?又三的年纪,会如此?自?然不足为奇,倒是以他这样的年岁却还未有妻妾令人惊讶。
鱼水之欢本是乐事,嗣王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早前?在军中?无心那事,现下既回了京中?,该当尝一尝个?中?滋味了。
偏那沈孺人的内侄女嫁与临淄郡王做了新妇,嗣王迟迟未有能入眼的女郎,不知是否有临淄郡王妃的缘故在里头。
姜川想到此?处,不由?皱起眉来,心说嗣王若真个?对那沈三娘有意,缘何不早些亲上加亲,纳她为妾,反是眼睁睁地看?她嫁与他人为妇。
沉思良久仍未能得出答案,姜川便不再去想,转身出了门,寻来侍书侍墨二?人进去将床上的褥子和被套皆换成?新洗净的。
侍书年岁大些,略瞧过一眼后当即便明?白过来,走?到床沿处轻车熟路地卷了褥子,叫侍墨去床尾处拆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