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陆渊仿佛化身?嗜血的?凶兽,非但没有半分停歇下来的?意思,反愈加无情地钉死到嘴的?猎物,发狠充撞。

骤雨初歇,粉花微红。

沈蕴姝哭得嗓子发哑,泪珠混着汗水沾湿鬓发和床褥,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提不起半点力气,只能躺着小口吸气。

陆渊倒来一碗清茶送到女郎跟前,扶她坐起身?,欲要喂给她喝。

“别碰我!”沈蕴姝扯着沙哑的?嗓子低呼一声,红着眼推开陆渊凑过来的?手,不察将那茶碗打翻出去?,茶碗滚至墙边,茶水溅了满地。

他好心好意端来茶水与她吃,她不领情便罢了,竟还拿乔使?性,当他是她那文弱好性的?亡夫不成?

陆渊想到此处,好容易平复下去?的?怒火重又涌上心头,一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微微张嘴,另只手探了两指,沉着脸道:“娘子既不想吃茶,那便些旁的?什么。”

沈蕴姝显是没这样?过,他才缴冻两下,她便已轻咳不止,瘦削的?肩也?跟着起伏。

她的?眸子里似盛着盈盈秋水,陆渊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便再次粒启,撤回手后抱起她下床,终究不忍让她那般服侍他。

陆渊强势地掐起她的?一条煺搁在臂弯,按她的?邀,要她受下,问?她她眼前的?人是谁。

“梁,梁王...”沈蕴姝被他迫得承受不过,勉强带着哭腔答话。

“乖,叫我的?名字。”陆渊吻去?她眼泪的?,启唇引导着她。

“妾身?,并?不知,王爷名,名讳...”他太强悍,沈蕴姝觉得自己的?大脑又要变得越来越奇怪了,甚至快要无法?思考,说话亦是受到他的?影响断断续续的?。

陆渊用两条结实的?手臂托抱起她,薄唇贴在她的?耳边,“渊渟岳峙,陆渊,往后在床第间,我想听?你这样?唤我。”

视线陡然变高,沈蕴姝并?不习惯这样?,不得不去?攥他的?膀子寻求重心平衡的?安全感,顺从他的?心意唤他了一声陆渊。

畅快到脊椎发麻,陆渊扣紧她的?豚,溺在她身?上。

狂风吹皱水面,汹涌的?波涛裹挟着一叶小舟,那舟儿飘飘摇摇,迟迟寻不到可以供它栖身?的?渡口,只能紧紧贴着浪花摇摆浮动。

这一晚,沈蕴姝是在陆渊宽厚温暖的?怀抱里睡过去?的?,空间不算宽敞的?船舱内似乎处处都有可疑的?痕迹,床榻,窗边,案上...

陆渊用干净的?薄被包裹住她,落下床帐后令人送水进来。

船舱中烛火仅剩一盏未灭,还未散去?的?气味和散落满地的?衣物无一不在昭示着方才此间发生过的?一切,青衣婢女羞得低垂下头,目不斜视的?放下水盆,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时下天气炎热,陆渊才出了一身?的?汗,也?懒怠穿衣,摸黑拴好门后,重新点亮屋中烛火,同上回一般笨手笨脚地学着替床上的?女郎擦洗。

从前在王府时,他从没做过伺候女郎的?事?,每回叫水,他都会盖上被子睡到里面,由?婢女来服侍侍寝的?妻妾。

陆渊也?不知一把年岁的?自己这是怎么了,即便是同为女郎的?婢女,他亦不想让旁人瞧见她衣下的?风光,那是独属于他一人的?,他需得自个儿好生爱护滋养,哪怕亲自侍奉于她也?不无不可。

她今晚无药效在身?,又哭得那样?可怜,平复下来的?陆渊料想,刚才那一个时辰,他约莫是真的?气上头弄疼了她,以她那样?绵软的?性子,明日醒过来时,会不会有些怕他?

陆渊细细查看过后,发现虽未见红,到底是肿得与那日夜里不相上下,少不得多?用些药,又替她穿上一身?干净的?寝衣,这才匀出些时间擦去?自己身?上的?热汗,钻进被子里抱着她入睡。

翌日卯时,沈蕴姝是在陆渊的?怀里热醒的?。

许是多?年行?军打仗的?缘故,陆渊睡眠极浅,沈蕴姝不过稍稍挪动了身?躯,他便也?跟着睁开惺忪睡眼。

“乖孩子,醒了?”陆渊偏头看向沈蕴姝,抬起手去?抚她的?鬓发。

沈蕴姝甫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陆渊那张脸部轮廓硬朗如刀刻般的?脸。

身?体和情感都对他有了抵触,沈蕴姝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往后缩,满眼防备和惊惧地看着他。

“昨晚是我不好。”陆渊难得一回主动向人低头,她每退一下,他便厚颜跟着凑过去?,贴近她,直至她退无可退。

陆渊注视着她的?眼睛,温声哄她:“我向娘子保证,往后不会再那般丝毫不顾你的?意愿,娘子可否原谅我这一回?”

昨晚种?种?还历历在目,何况她现下身?上还难受着,沈蕴姝实在没有办法?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不再继续去?害怕他,默默攥紧手里的?被子不发一言。

陆渊懊悔昨晚不该做得太过,可事?已至此,唯有慢慢将她养熟,哄好,让她心里有他。

“娘子慢慢想就是,昨儿夜里娘子受累,先用早膳可好?”陆渊话锋一转,问?起早膳。

沈蕴姝听?后,虽还是不肯开口同陆渊说话,到底冲他点了点头。

陆渊见她还肯理会他,心情转好一些,取来衣物穿上,而后替她抹药,穿衣。

屋里乱得不成样?子,陆渊抱她去?船舱外洗漱,坐在甲板上观赏运河风光,浴着清晨尚还不晒人的?阳光用早膳。

陆渊记得她爱吃的?清淡的?馄饨和果味毕罗,因?水上不便携带鲜果,细心地带了些耐放的?林檎制成林檎毕罗与她放饭后点心吃。

沈蕴姝胃口较小,半碗馄饨下去?,再用上两块毕罗便饱了,陆渊吃完她剩下的?半碗,又把余下的?毕罗吃完,扶她去?船头吹风赏景。

大掌贴在她的?小腹上,陆渊忆及昨晚他降下的?雨露,盼她能早日有孕,他如今膝下无女,她若能生个像她一样?招人喜欢的?女儿就好了;可转念又想,她若有孕,他便不能再与她同房,他才沾了她的?身?子两回,着实还远远不够……凉药伤身?,莫说她的?身?子孱弱,便是十分康健,他亦不舍得她吃那样?的?药,思来想起,还是顺其自然最为妥当。

空中日头渐大,陆渊怕晒着沈蕴姝,送她回到船舱安歇后,顶着太阳练了会儿拳。

一晃又是三五日过去?,沈蕴姝身?上好全了,陆渊那厢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夜里沾了她的?身?不免血气上涌,抱住她便要求.欢。

沈蕴姝尤还记得那夜的?情形,推拒着不肯依从,低声提醒陆渊他曾亲口说过不会不顾她的?意愿,陆渊没奈何,只得作罢,暗道且再耐心等上两三日,待回到王府后,用金银珠宝好好哄一哄她也?就是了。

这日晌午,船只在潼关?拢案,陆渊疼惜沈蕴姝乘船多?日,特意在城中歇上半日,明日再启程走陆路回长安。

潼关?城中,陆渊陪着沈蕴姝逛了当地集市,掏钱买她看中的?物件大包小包地帮她拎着,忙碌大半个下晌,至晚膳时分,陆渊再一次叫了她喜欢吃的?菜色,她才总算愿意给他几分笑脸。

入夜后,陆渊喜滋滋地看沈蕴姝坐在灯下摆弄新买来的?小陶人和瓷器,等她玩够了,点完数,抱她去?浴房沐浴。

船上条件有限,沈蕴姝那般爱洁净,也?只能隔日用湿帕子擦一回身?,委实很不习惯,故而她一见着浴房里的?浴桶,且还是一个全新的?浴桶,很难不感到惊喜。

陆渊动作轻慢地放沈蕴姝浴在水中,浅笑着道:“知你爱洁净,特意命人买了新的?浴桶,正好这间客舍的?浴桶也?旧了,待你用完,还可将其留在此间。”

沈蕴姝沐浴完,陆渊仍是先紧着给她擦身?穿衣,仍用她洗过的?水冲凉,牵她的?手一起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