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没有永恒的东西

“他的灵魂已经开始恶化，再不处理就晚了。”斜了一眼钟??，修泽卡的目光里带着一种刺骨的寒冷。

“可是……”钟?┮Я艘а溃?手心里已经被汗水濡湿。

……其实钟?┳约盒睦镆埠芮宄?骆青钰此时的情况――

早在追赶他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不仅仅是骆青钰快得有些惊人的速度，还有眼睛里血丝一样散布着的浓黑……甚至都能够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一种生锈的气味……

――一种那样危险的气息。

……在骆青钰的衣领被不慎扯开了一点的时候，钟?┛醇?隐约露出的胸口上布满了已经腐烂到血肉模糊的伤痕，一点一点向四周扩散着，散发着血的浓腥。

……

钟?┻?紧了拳。

“拜托了……哪怕十分钟，只要十分钟就够了……我只是带他……”最后再见一面他放不下的人而已……

只是想让一对相爱的人知道彼此的心意而已……让一个已经是伤痕累累的灵魂不至于满是遗憾地离开……

――如果连这样的要求都无法满足，是不是也太残忍一点了呢？

……

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钟??，你在跟一群死神说残忍……竟然在跟那种最无情最冷漠的生物说残忍……

……

“钟??，我劝你不要太感情用事！”钟?┑挠?言又止似乎有些激怒了卡维诺，“你知不知道照他现在的样子再拖下去，最后会落到什么境地？”

钟?┒倭硕伲?看着被修泽卡拎在手上的骆青钰，皱起了眉，“我只知道，如果你们就这样带走他，他只会永远痛苦下去……”

……

“哈哈哈哈……”沉默了片刻，卡维诺忽然大笑起来了，话语中包裹着浓烈的嘲讽，“痛苦……你们人类懂什么才叫真正的痛苦么？你知不知道完全腐化掉的灵魂会被送去多么可怕的地方……他会受尽所有你难以想象的酷刑和折磨，在炼狱里……跟你说有什么用，你根本就想象不到。”

心跳骤然加快了，钟?┎唤?紧紧咬住了下唇。

……居然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肉体上的痛苦真的能超过心灵上的折磨一般……

的确是不知道炼狱的痛苦，也不敢想象……可是……自己能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折磨，也深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折磨……

……那种胸口弥漫出来的窒息的痛。

“钟??，不要用你的无知害了他。”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骆青钰的头顶，修泽卡的声音依然冰冷，“本来是不想在人类面前净化灵魂的……可是你太不识趣了。”

……

……被修泽卡的手触到，骆青钰骤然醒了过来，尝试了一下挣扎，可是颈部被修泽卡箍得紧紧的，几乎丝毫动弹不得……

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骆青钰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隐隐透出一种让钟?┬乜谑战舻木?望和悲凉。

修泽卡松开了手，骆青钰整个身子便都悬浮在了空中，低垂着头，微微张开双手，浑身裹着一层灰色的光芒――衣服在光芒中一点一点灼烧干净，胸口上腐烂的伤痕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到了颈口，猩红一片。

骆青钰不挣扎了，丧失了意识一般地一动不动，可是钟?┠芄豢醇?，他眼角有泪，晶莹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还未落地便已被蒸干。

……

……修泽卡的手猛地捅进了骆青钰的胸口，瞬间迸发出一层刺眼的白光，微微闪烁着一点一点地驱散着骆青钰周身覆盖的灰暗……

――白光中骆青钰的表情扭曲到几乎认不清楚――想必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额上的青筋暴起，紧咬的下唇溢出了血。

修泽卡的银发被扬起，映着白光，纷乱地刺扎着钟?┑难劬Α?

……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身子像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

白光渐渐地弱下去了，然而骆青钰的身体也似乎在从胸口处一点一点变透明……

……

――钟?┖鋈怀迳锨叭ッ偷刈プ×诵拊罂ǖ氖帧?

修泽卡似乎是愣了一瞬，眼里扫过一丝惊诧和疑惑，然而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斜眼睨看钟??，依然是冰冷刺骨。

瞬间骆青钰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木偶跌落在了地上，胸口依然是让人发憷的伤口，然而却不似方才那么狰狞了。

此刻钟?┚谷灰彩倾读恕?―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这么冲动地冲上去制止修泽卡，或者说，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钟??……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修泽卡的手似乎也和拉斐尔一样……尽管触碰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也完全什么都没沾上，“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害他。”

钟?┐鸩怀隼础?…钟?┰谛睦锬?默地问了自己――问了很多遍，可是没有回答――或者说，是找了太多无关的借口，所以根本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找了太多理由，然而根本说服不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对骆青钰来说是福是祸。

……

“钟??！你不要太过分了！”站在不远处的卡维诺此刻才回神冲了过来，一把扯开钟??，眼睛里满是怒火，“……不要以为你是拉斐尔的人我就不会对你下手！你以为我是斗不过拉斐尔？！我们不愿意起冲突只不过是嫌麻烦……”

……一边的骆青钰也醒过来了，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缓解方才脖子被掐着的不适，略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乱成一团糟的局面。

“我不过是……”慌张中钟?┦宰沤馐汀?…然而最后还是放弃了――解释？该如何解释？跟他们说人类的爱情的么？跟他们说所谓的生离死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