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转瞬消散的影子,只对上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谢霓将一钩鬓发掠向耳后,眼中亦含着雪亮的毒钩,奚落道:“你敢审我?”

指腹掠过,逍遥巾一角滑向颈后。雪白后颈上,隐约嵌着一枚碧玉观音目。那属于瘟母血的气息,使冥雪悚然一惊。

他和碧灵同为使臣,为在雪灵面前多争一炷肉香,没少起龃龉。但这一滴圣物瘟母血,足够碧灵把他压得死死的,一时连双目都掩在了兜帽下,不敢再抬起来。

谢霓一个眼神也不曾施与他,径直提步往阵法里走。几个雪练纷纷避退。

错身之际,冥雪忽而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等等!你自然可以进色藏庙,但这两个他们是什么人?尤其是这个”

他霍地伸手指向单烽。

单烽的面貌,同样在雪练使臣中不算秘密,谁不知道谢泓衣身边有个搅局的体修?冥雪疑心大起,却见单烽眼观鼻,鼻观心,双目空洞,摆出一副空壳皮囊的架势,头上甚至还结了厚厚一层霜花。

谢霓见他如此,眼中飞快掠过一点儿笑意,手指一勾,体修高大的身影立刻踉跄数步,轰地一声,单膝跪地,任由谢霓一手抚摩着他的发顶。玉质晶莹白的一只手,手腕很细,在男子粗硬黝黑的发丝里穿梭,明明是毫不露骨的景象,却不知怎么的,使冥雪看出了一股子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气息。

指尖滑落到喉结上。

单烽麻木而顺从地垂首,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

谢霓漫不经心道:“面首。”

冥雪瞪大了双目。

偏偏这话从碧灵口中说出来,竟让他反驳不了半个字。难怪这骚兔子在影游城里陷了这些天,只肯断断续续递些消息回来,全没有脱身的打算。原以为是为围城埋伏打头阵,现在看来,是看上这体修凶悍体魄,只顾着荒淫无耻了,也亏得他吃得下!

“两个面首?”冥雪道。

不远处的燕烬亭不知什么时候,也双目无神起来,抱臂倚在墙边,样子冷峻不说,精悍腰腹以下还是更为矫健的鹿躯,一看便是极招碧灵中意的样式。

冥雪鼻翼翕动,骇然笑道:“香饵雪的味道,你拿雪牧童的骡马当面首?真馋这种东西,岔开了腿往马厩里一躺,有多少媾马奴”

话音未落,那体修铁青着一张脸,已如提线傀儡般,一把扼住他脖子,往外头的雪幕中摔去!

冥雪色变,外头的阴雪才溅在身上,他就惨叫道:“你疯了?这可是杀生雪等我从祭坛重活回来”

滋滋滋!

如沸油溅入锅中,他的身影肉眼可见地被大雪吃去了几块,转眼消融。

谢霓双目微微一眯,在单烽的配合下,印证了两件事。

其一,外头的怪雪果然极其险恶,对雪练弟子甚至有更重的惩罚。

其二,从雪练祭坛中复活,是有时间间隔的。

当年他在长留和雪练血战,对方大军压境,祭坛藏得极为隐蔽,一度让素衣天观付出了惨烈的代价。那遮天蔽日,源源不断,杀之不尽的飞雪……但他并未亲眼见过雪练弟子复生时的景象,联想到雪牧童等人被逐出后迟迟未归,或许因祭坛、因座次而异。抓住这复生时的时间差,大有可为。

他看单烽一眼,后者点点头,以口型说记下了。

“走。”

有了冥雪这前车之鉴,剩下几个低阶雪练哪里会吭声,本来就苍白呆滞的脸上,隐隐浮出恐惧之色,谢霓目光一一横掠过去,当即有人如挑帘一般,为他揭开了石壁上的阵法。

一股森然寒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座白骨为墙的小庙。

居中一座由雪白指骨簇成的莲台,男女老少,密密麻麻,逐节屈伸,莲瓣样向外层层舒展,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托起了一位居高临下的雪菩萨。

跪了满地的雪练,正在齐声诵念祂的尊名。

大泽雪灵座下,雨雪菩萨。

“色藏庙众弟子无能,未能献上肉香……叩求菩萨收了忿怒相,勿下杀生雪……”

是碧灵口味版女装霓!

【番外中式恐怖】镜破钗分(一)

无限流八十年代新中式鬼里鬼气PA

调查员小燕视角。微恐。黑深残/强制囚禁受孕/生怀流/相爱相杀/怨偶天成但老夫老妻警告。

炼钢标兵单大力VS溶尸狂魔谢彩虹

“梦魇载入中……”

“小还神镜今日占算(2/3),您当前所处位置……西山钢铁厂家属院三号楼……梦魇评级……×&×&%¥#

%¥#@……A级……S级……”

“警告,高危警告……S++……当前评定为团体类必死型副本,十名以上厉鬼已被唤醒……尚未被污染的调查员需立刻撤离,滴滴滴滴!”

急促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西山钢铁厂的评级在一堆乱码中,突然滑落到了A级,和外界评估保持一致。但小还神镜依旧透出象征大凶的红光。

燕烬亭把古铜钱挂回手腕上,目光飞快打量楼里的一切。

西山钢铁厂的家属楼,最标准的七八十年代筒子楼,内部也不例外。

天黑得很早,走廊吊灯没有一盏全亮的。

燕烬亭起初以为是灯泡坏了,它们却在密闭无风的环境中,嗡地晃动一下,将一点灯泡油垢底下的昏光,外泄到他头顶上。他这才看清,那上头蒙着足足一拳漆黑油亮的苍蝇,无数细密点动的苍蝇腿,把吊灯牢牢攥住了。

三楼走廊右侧,有十户人家,房门挨得很紧,肉贴肉,耳对耳。楼道里充斥着瓜果肉类同时腐败的恶臭气息。墩蕞新[氿武2一⑥聆2吧叁]

大部分门板的底下淌出看不出颜色的积水,一层苍蝇在门缝边打窝;四号房是小孩的涂鸦,门板有底部密密麻麻的红色手印;七号房外摆了几个腐烂的罐头,插了几根香,刚烧过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