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尴尬道,“我家被我爸盯上了,准备逮我回去呢。”
“你怎么能跟父母吵这么久呢?他们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
薛凝老毛病犯了,“同性恋的路至少现在还不好走,你要是真的打算再也不回去了,就得现在想好以后做什么,怎么经济独立。直播都是风口行业,而且抛头露面,压力也大,到时候你要是承受不住崩溃了,你小心连看心理医生的钱都没有。”
邱秋捂住耳朵,“妈!我知道了!”
薛凝把他捂耳朵的手掰开,“我不跟你爸爸打电话,你自己跟他打。不要再提同性恋的事,让他们先松口气,然后听他们的话,好好工作。”
“你家里资源这么好,有多少人都过不了你这样的日子,周围人也都很喜欢你,你怎么还可以不听话,都浪费了?”
邱秋也开始讨厌他了,“这是两码事,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就知道冲我指手画脚。我爸听到这种话只会打我,根本不会给我好脸色的。我不需要他们的钱,也可以自己过好日子。”
“那你现在吃贺征的用贺征的,他如果把你甩了怎么办?”薛凝语气急促。
“你以前就不这样吗?”邱秋气道。“你跟他在一起就不吃他的,用他的?你都说了讨厌我了,我也看得出来,你不就是看我这几天占着贺征,想快点把我赶回家,好让我爸把我关起来吗?干嘛装出一副有多关心我的样子?”
薛凝愣了好一会儿,“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邱秋:“你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都沉默了会儿。薛凝叫小陈去买了份夜宵,“贺征在动手术,程竞被局里叫走了,晚点回来,我先带你回他家。”
邱秋别别扭扭啃鸡蛋饼,“行。”
等到了程竞家,薛凝突然头晕,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邱秋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吓坏了,扶着他往沙发里躺。摸摸他额头,才意识到他有点发低烧。
薛凝没猫抱,只能迷迷糊糊抱邱秋,“程竞房间抽屉里有退烧药,宝宝,帮我去接杯水。”
邱秋跑去给他烧水,再跑回来给他喂药。
薛凝垂眸,“这几天加班没睡好,我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好。”
邱秋还是怕他冷,抱来毯子,跟他窝在一起,“程竞以前也这样,一天到晚见不着他几次,我还以为他一直在跟你偷情呢,原来真的很忙啊。”
“一半一半吧。”薛凝忍不住轻轻笑了下。
邱秋觉得无聊,边打哈欠边随口问,“那你以前和贺征见得着面吗?他也这么忙。”
“见不大上,双休日好一点。”
“他都不能一直陪你,你居然还那么喜欢他。”
邱秋受不了。
每次贺征突然要回医院,把他随便丢在家里,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就这么落下了,特别难受。但也没法怪他,谁叫他是医生呢。
“.......嗯。”薛凝不知道是不是烧迷糊了,“我觉得他也挺爱我的呀。”
他打开手机,翻出一篇备忘录。
邱秋看傻了,难以想象这是贺征写出来的东西:
1. 特殊情况除外,每周六晚上八点前都要回家,因为薛凝在家。
2. 特殊情况除外,每周三中午记得去派出所。薛凝要执勤,大概率会忘记吃饭。
3. 特殊情况除外,周日必须抽两小时陪薛凝一起去公园散步,不然他会不开心。
4. 记得喂猫。但薛凝地位得比猫高,猫可以饿会儿,但一定要先陪他做饭。
5. ........
薛凝淡淡道,“之前我们一周都见不到几天,我心情不好,他就写了这些。”
“但这些都不重要,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仨可以随便玩玩,床下各过各揽生的日子,你年纪还小。你说我有私心也罢,没有也罢,我只怕你以后伤心。”
邱秋看得眼睛酸,心尖儿更酸。
整整七年呢,自己跟薛凝怎么比呢?
薛凝已经那么好了,自己却像贺征偶尔会喜欢的小猫小狗。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紧紧贴着薛凝,“你身子好烫,我帮你擦擦吧。”
蹭来蹭去,邱秋又钻进他怀里,“你身子好烫,我帮你凉凉吧。”
薛凝吃了药,昏昏欲睡。恍惚间觉得唇瓣上贴了片草莓果冻,确实凉凉的。
等程竞凌晨回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老婆依偎在一起,安安静静睡觉的场景。
他点了根烟,蹲在沙发边,撩起薛凝额间的碎发。
他脸还在发烫,唇色苍白,一看就是生了病。
程竞还是觉得不放心,薛凝这段时间病了太多次,身体肯定出了问题。
他给贺征打了个电话,他刚从手术室出来,说自己过来太晚,低烧吃点药就好了。
程竞知道他和薛凝在冷战,就算四个人在一起,这两人说的话都不超过五句。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为什么冷战。
可薛凝毕竟是在生病。
程竞低声骂他,“你有没有良心?薛凝如果真出事了怎么办?”
“我没听说过低烧烧死人的。”贺征随口应付了一句,“还是你手脚残疾了,连照顾他一晚上的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