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之后为时?已晚。
她确实主动地对玉成佳子他们?动手了。
……骗人的吧。
一分钟时?间到。
刹那间,两人同时?有了动作。
玻璃电话亭两人手掌相贴的那一部分陡然碎裂飞溅,漫天的玻璃如星屑般轰然落下。
五条悟第一时?间就用无下限护住了冬月暄,在短短眨眼间猛然握住她的手腕!
而冬月暄反应同样很快,趁着他用无下限拢住自己的时?候,对他骤然进行了攻击!
并不需要多高?超的体术,只需要他不设防就足够了。
她下手的时?候完全?没收力道,力度大到连五条悟明显错愕了一刹那,几不可见地往后晃了晃,然而手腕仍然牢牢握住,并且更用力地往自己怀里带,余下的玻璃破碎如齑粉。
后颈即将被捏住,冬月暄厉声:“放开我?!”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拉高?了她的手,单手一把将她按在了剩余没被破碎的玻璃墙面上,蓦然低头,另一只手扼在她的脖颈处。
这个?角度,冬月暄能?看?到,他颊边的肌肉绷紧了,明显是在咬着牙,看?上去显然就是生?气了。
脖颈被扼住的窒息感?和?痛苦感?齐齐上泛,她面上的神情遽然泄露了情绪,难受、伤心、茫然混合交织,偏过?头不再看?他。
她在心底默默呼唤着镜姬。
五条悟被冬月暄面孔上的情绪一扎,微微一怔,另一只手勾下了眼罩,冰蓝色的眼瞳此刻冷淡到有些无机质,淡漠到近乎神性地审视着她。
须臾之间,他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处泛开剧烈的酸麻与胀痛
他被冬月暄攻击了,在无下限之内。
松手的那一瞬间其实他并没有反应过?来,脑海里鬼使神差地回?想?起很久以前,她笑语盈盈说过?的话:
“悟其实很怕疼吧?因为长时?间开着无下限,所以皮肤其实很敏感?啊,痛感?是成倍的。”
而她现在,并不留情地攻击了他。
肺腑之内燎开一大片火,细细密密的痛意燃烧起来,漫长而难以止息。
冬月暄抓住这个?空隙,以他几乎不能?察觉到的速度,霎时?间退到了离他三米开外的位置。
没有时?间再去回?想?痛感?,五条悟立刻进入戒备状态,[苍]发动,他即刻展开抓捕。
然而,冬月暄一胳膊肘挟持了路人,手上出?现了一把再熟悉不过?的、她惯用的咒力枪支,抵在了路人的太阳穴上。
五条悟的眉梢登时?蹙紧,语调严厉:“暄!”
“让我?离开。”冬月暄把枪口?贴得更紧,而被她挟持的差不多身高?的女性已经泪流满面,泪水混杂在雨水里,冷的热的,发抖的战栗的。
匆匆来往的其余路人惊恐尖叫,不远处灯柱下车辆的窗户被打开,乐岩寺皱纹挤得越来越深,忍不住要拉开车门。
“请您不要下去。”伊地知洁高?也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然而还是强自镇定,“五条先生?肯定会解决好的。”
“我?不会包庇的。”乐岩寺沉声,“她拿枪口?对准无辜的普通人,这一点我?绝对会上报。”
他并不相信冬月暄,也并不觉得一个?正直的咒术师不会变成诅咒师。
“你把枪放下来,我?可以做到让你没事。”五条悟语速很快,“不然你真的会被判定为叛逃者和?诅咒师的!”
“我?不在乎,”冬月暄缓缓往下按扳机,“我?不相信你的话。”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痛色,语调低沉而严厉:“冬月暄。”
她挟持着人质不断后退。
那抹痛色愈发浓厚,五条悟闭了闭眼:“我?希望你回?到我?身边。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连其他人。”
“你和?我?一起叛逃更实际一点,老师。”她甚至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他熟悉的几分从前的温柔,话语却很冷酷,“跟你回?去你只会被无尽地针对,我?讨厌这样我?讨厌这个?烂透了的咒术界。”
“非要像杰一样吗。”五条悟的话音变轻了,几乎要淹没在雨里。
而冬月暄听到了。
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到她了,在五条悟动手之前,她先一步扣下了扳机
“嘭!”
漫天的血花,惊恐的眼神,熄灭的光亮。
冬月暄离开的最后一个?回?眸,看?到了五条悟眼眸中的达到巅峰的痛色与失望。
她在原地消失了。
·
“五条悟,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会如实上报高?层。”乐岩寺冷哼一声。
“随便你。”他这个?时?候显得对一切漠不关心,把眼罩重新?戴上,摸到后脑勺没能?剃平的发时?几不可见地顿了顿。
“你不可能?抓不住她。”乐岩寺的抨击很尖锐,“你有放水嫌疑的这件事我?同样会汇报。”
“如果我?不在意那个?被挟持的普通人,我?当然可以抓住她。”五条悟冷淡地嗤笑,双手相扣,抵在后脑勺上,往座椅上一靠,“随便你怎么说。”
雨声很大,大概有哪一部分在逐渐地死去,现在的他像一具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