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有个幼兽哭得厉害,蹲下将对方揽到身前,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接着从麻布兜子里摸了摸,将两块裹了蜂蜜的枣糖递给她。

幼兽睁大湿漉漉的眉眼,余白把枣糖放到她手心上,道:“赶了那么久的路,口渴了吧,一会儿先喝水,吃点?东西垫肚子。”

幼兽抽抽鼻子,嗡嗡“嗯”了声。

旁的塬族兽人?说道:“谢谢白巫。”

途中,他们已经从阿力嘴里得知,霍大是?部落的酋长,白当?了祭司。

没有谁为此感?到意?外,从霍大和白决定带着兽人?南迁时,他们在内心就?这样认为了。

洒了肉沫,鸡蛋,蔬菜的粥很快煮好,坐在地上休息的兽人?都?分?到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粥,顾不上吹凉,没多久就?狼吞虎咽起来。

阿力和阿螺同?样吃得很快,没等他们吃完,收到消息的霍铎尔赶到广场。

“白。”雄兽一眼看到自己?的兽侣。

余白来到霍铎尔身侧,仰头,和对方说了几句话。

连灌三碗粥下肚的阿力拍拍肚子,有些饱意?后,这才?跟阿螺捧着碗来到霍大跟白身边蹲着。

余白叮嘱他:“别?一下吃那么多。”

又问:“怎么不见老族长和祭司?”

阿螺一顿,阿力叹气。

“白,霍大,老族长和祭司都?已经回归兽神的怀抱了。”

又从怀里取出几张卷起来的羊皮卷,递给余白,接着慢慢汇报情况。

原来,天灾发?生后,当?初选择留下的塬族兽人?并未离开太远,茫茫的火海吞没了大片荒原,同?样吞没了兽潮。

灾难过?后,气温回升,就?像余白走之前预料的那样,空气里漂浮着长久不散的臭味,存活下来的野兽超过?大半都?生病了。

于是?他们不敢回头,也不敢走太远,选中埋设陷阱的区域,就?近搭起树皮帐篷,熬药,挖能食用的野薯野菜。

虽然很多留下里的兽人?都?愿意?配合老族长的安排,可经历一场那么大的天灾后,别?说恢复,就?是?生存都?很艰难。

于是?塬族兽人?跟别?族兽人?全部合并起来,没有生病的负责找吃的,体?弱的照顾受伤和生病的。

“荒原传开了一场疫病,那几个月,每天都?有兽人回归兽神的怀抱,有些兽族受不了,离开了,酋长和祭司也生了病。”

“族人?死了不少,尤其是年迈和受伤的,好在到了最热的时节,疫症突然消失。”

半年过?去,情况总算逐步稳定,没有兽人?死了。

可在资源和劳动力不充足的情况下,面临将到的冬季,想要生存,是?一件极为困难的挑战。

又过?半年,老族长和祭司生了病,相继回归兽神的怀抱,没发?展起来的部落在新一年的生活里变得愈发?艰难。

余白望着周围面黄肌瘦的兽人?,心下酸楚。

所以阿力回到北方大陆,遇到塬族兽人?并说要带他们离开时,他们抱着惶惶又茫然的心跟着走了。

艰苦的日子熬了两年,听阿力诉说着关于新部落的消息,没有塬族兽人?敢相信。

大概介绍完塬族兽人?的情况,阿力接着汇报绘制地图的进展,他交出去的那几张羊皮卷,就?是?跟队里的两名巨人?族联合起来补充的信息。

除此之外,阿螺还跟遇到的散游兽族,或别?的土著兽族交换了没见过?的物资,东西都?绑在四轮板车上,已经交给貅处理?了。

霍铎尔道:“辛苦你们,吃饱喝足,先回去休息。”

阿力摆摆手:“这是?我和阿螺应该做的!”

不过?他们赶了那么多天路,的确累了,吃饱后,没继续多呆,而?是?抓紧时间睡觉。

傍晚前,外出狩猎的蛮和泽带着勇士队回到领地,他们看到广场上坐着一大群塬族兽人?,知道是?阿力带回来的以后,一扫大咧咧的风格,先配合貅的工作,帮忙把这些兽人?安排到空出的大棚屋,一忙就?是?很久。

余白替几个有外伤的兽人?固定好腿脚和胳膊,天暗下来时,霍铎尔吩咐安置好的兽人?今晚先睡一觉,待恢复精神和体?力,再做别?的打算。

交代完,他把余白接走。

蛮跟泽那边也忙完了,两人?离开,原本不同?方向的蛮拐了个道。

他凑到泽身边,冒着汗的大手戳了戳泽的胳膊,故意?把汗蹭过?去,握住那只手。

泽笑着:“今晚不回去?”

蛮理?直气壮:“你的就?是?我的,我两住一起有什么问题?”

路边搬柴经过?的雄兽听到,开口附和:“泽领头,蛮领头说得没错啊。”

部落里谁都?知道两个领头形影不离的,虽然两个雄兽总是?走在一起,甚至住在一起有点?奇怪,不过?看久了以后,他们习惯了。

再回头,两个领头好像还牵手?

雄兽抖抖肩膀,又想,两个领头都?住一起了,牵手也没什么不对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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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清凉,前院投下一地树影。

余白给出去玩得脏兮兮的小狼擦了会儿,接着让它趴在原地吹干晾毛。

霍铎尔来收碗筷,发?现碗里还剩不少,便拿起勺子,给余白多喂几口。

余白有点?闷,张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