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看看,小声道:“你是?在想方才那钟长老要将孙女?配给沈猎师的事?吧?你放心好了,沈猎师定然会拒绝的。”

宋小河哼了一声:“他才没有,他让那人去问他父母。”

云馥笑道:“不过是?推脱之言罢了。”

宋小河道:“若是?他爹娘同意?了怎么办?”

云馥惊讶道:“同意?沈猎师入赘钟氏?像沈家钟家这种?大族,最看重的就是?天赋和血脉,要沈猎师入赘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宋小河觉得也是?,最重要的是?沈溪山有飞升的可?能,他不会自毁前程,放弃无情?道入赘钟家。

如此一想,她心情?又舒坦不少?。

沿着玲珑塔一层层往上,到了塔尖处,即最高的一层。

这一层楼中只摆了五块巨大的玉牌,皆雕刻成了符箓的模样。长两?丈,宽一丈,悬浮在半空中,被盈盈红光环绕着。

众人站在一丈之外?围观,闹哄哄的。

“这是?钟家最厉害的五道符法。”云馥介绍道。

宋小河走?了一圈,回头就看见师父站在一处位置不动了,正仰着脸不知看什么,目光沉静。

她走?回梁檀身边,“师父在看什么?”

梁檀往前指了一下,“你看这符咒。”

宋小河顺着看去,就见其中摆在正中间?的那块符箓比其他四块要更大,悬浮得更高,雪白?无瑕的玉上雕刻的符文遒劲有力,龙飞凤舞,看起来相当气派。

云馥就道:“这便是?钟氏的镇族之宝,金雷咒。”

宋小河端详好一会儿,忽而道:“这跟仙盟的风雷咒好像。”

苏暮临先前练习符咒,所画的最多的,也是?失败次数最多的符咒,就是?风雷咒,宋小河天天看,也给记了下来。

只是?这话一出,立即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旁处一个钟氏子弟听见了她的话,当即怒声喝道:“少?胡说八道!这是?我族中传承百年的咒法,你们仙盟的风雷咒不过面世几十?年,岂能与金雷咒相比?”

沈溪山大泡醋坛(一)

宋小河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错在了何处。

只见旁边一群穿着钟氏宗服的人很快就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为首的男子长得?十分?魁梧,衣裳都绷在身?上,彰显出一块一块的肌肉, 身上并未穿弟子的宗服。

看上去三十岁的模样, 不?过修真之人驻颜有术, 且能掩住自己真实的年岁外?貌, 并不能看穿此人究竟多大年纪。

梁檀最是害怕这种人, 动起手来就算是收着力道, 也能一拳把他打死。

他赶忙扯了扯宋小河的衣袖, 说道:“小河,这里都已看过了,我们去别?地瞧瞧。”

谁知宋小河还没开口应答, 这话就被那魁梧的男子给?听见了, 喝道:“站住!污蔑了我族至宝,岂能轻易让你们离开?”

宋小河往师父身?边凑近了些许。

一群人约有十一二?, 站在一处也算是不?小的队伍,呈一个半圆形将宋小河等人围住。

打头的男子瞪着宋小河, 凶得?不?行, “方才就是你大放厥词?现下怎么躲到旁人身?后, 站出来说话。”

梁檀下意识抬手护了宋小河一下,露出个歉然的笑, 语气里带着几分?退让, “我徒儿是头一次出远门来长安, 许多?规矩都不?大清楚,若是出言冒犯, 还请各位莫怪罪。”

那男子冷笑:“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都是仙盟的人, 岂能不?知这其?中的恩怨?这都多?少年了,外?界屡屡有传闻我们钟氏的金雷咒仿抄风雷咒,往钟氏头上泼了多?少脏水,皆因你们仙盟的刻意引导。”

梁檀道:“那毕竟是多?年结来的恩怨,我徒儿尚年幼,不?懂那些。”

“那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男子道:“出口之言如覆水难收,让你徒儿站出来,告诉所有人是风雷咒仿抄金雷咒,我们便?不?追究她口中过失。”

他身?后众人纷纷附和。

梁檀一时沉默,面?露为难。

风雷咒与金雷咒之间的问题确实存在已久,久到比宋小河的年岁都要大。

但不?论是钟氏还是仙盟都没有正面?回应过,所以那么多?年过去,大家也都是嘴上说说。

这其?中的问题一句两句根本讲不?清楚。宋小河到底是仙盟的猎师,若是她此刻站出来说的话,就等同代表仙盟说话,这是万万不?能的。

云馥到底也是个年岁小的姑娘,面?对这种情况更是没有说话的份,暗地里拉了拉宋小河的手,像是给?她安慰。

苏暮临更为胆小害怕,躲在宋小河的身?后不?敢言语。

只得?梁檀站出来,他笑着搓了两下手,赖着张老?脸道:“既是我管教无方,那便?由我给?诸位赔个不?是,咱们各退一步,如何?”

说罢,那魁梧男子哼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徒弟连这道理都不?懂?你便?是如此管教徒弟的?”

“也难怪。”他身?后有人接话,用轻蔑的眼神将梁檀上下扫了几遍,说道:“他自个都是个吃软饭的,扒着咱们嫡脉的大小姐吸血多?年,能教出什么好徒弟?”

梁檀神色一僵,看起来有些窘迫,佯装没听见这话,对宋小河道:“小河,出来跟各位前辈道个歉。”

宋小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晶莹的眼睛滑动,从面?前一众满脸凶残的人扫过。

她从梁檀的身?后走出来,抿着唇,沉默不?语。

她面?对旁人找茬时从不?是胆小的性子,若是她自己来的此处,碰上有人故意挑事,指定早就蹦起来与人争吵。

可身?边还站着梁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看着师父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又烦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