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晚上十一点,迟赫会回家,他听见声音下楼的时候,迟赫已经回房了,不肯见他。笨雯邮????1弎一0證哩
第二天凌晨四点,迟赫离开了。十一点,迟赫与合作人会面。下午五点,乘船去海岛谈生意。三小时后,想要和迟赫好好谈谈感情问题的封于悯,只等来了迟赫的尸体。
后来的封于悯在替迟赫敛尸时才发现他身上不止一处伤口。致命的是心脏那处,可是还有一处比那伤要早一些的,在腰上,大概就是迟赫那一晚不愿见他的原因了。
没关系的。封于悯安慰自己。还来得及的,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自我安慰起了作用,他终于不再一直陷在痛苦的回忆里了。在理智回笼以后,他开始迟来地想要质问迟赫: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命?
他不信迟赫的一时大意。
封于悯在透亮的玻璃玻璃上看见了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慢慢地眯起来,瞳孔随之而缩小,尖尖细细的,变得锋利。
他诡异地起了一些恶劣的心思。
如果,迟赫依然不考虑他的感受,置自己于危险中……他就会让迟赫也活在后悔与痛苦中,不能解脱。
迟赫回来时,大厅里黑漆漆的。他按照经验判断,封于悯早就睡着了,所以在忽然看到沙发上有一团黑色的物体动了一下时,他差点被吓到。
不过,迟赫的夜视能力还算不错,不到半秒,他看清了封于悯那张熟悉的脸。
迟赫起初还以为他是不小心睡着了,但是细看就会发现,封于悯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睡意,睁得很大,迟赫甚至有一种错觉,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是闪闪发亮的。
迟赫等他说话,封于悯也等迟赫先说,于是两人沉默了很久。
迟赫不知道说什么。封于悯好像没有发现他受伤了。所以他最后说:“快上去睡觉吧。我也回房了。”
封于悯点了头,迟赫就走了。
迟赫睡的晚,起的却早,他索性早早就打算出门。结果下楼一看,封于悯已经坐在沙发上,捧着一个笔记本写写画画了。
迟赫总觉得他是来堵自己的。但是这很没有理由。昨天迟赫是受了伤,但他特意嘱咐了知道的人不告诉封于悯,封于悯也一声不吭的,迟赫断定他是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很快,迟赫就意识到这不是重点了。
封于悯今天特别粘人,迟赫半推半就地就带着他跑了一天。他觉得封于悯迟早会接手他的位置,提早熟悉也没什么不好的。
封于悯坐在窗边,这里可以看到海面。此时还早,太阳照射下的海面上,有粼粼的波浪。
封于悯问过迟赫,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但迟赫不告诉他。
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到了目的地,来接待的人态度很热情,热情得简直有点离奇了。
当枪声响起时,迟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封于悯撞到了有遮蔽物的死角。
封于悯也撞在了迟赫的怀里,迟赫扶着他,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只喊了一声:“封于悯!”
下一秒,血液的温热感才被迟赫感受到。
封于悯还清醒着,他忍着疼痛,还记得自己有话要和迟赫说。
“迟赫,你、咳……”
“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他没说完,意识就陷入一片黑暗。
封于悯是在医院醒来的,他睁开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迟赫。迟赫坐在病床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封于悯那里有了一点动静,他就马上看过来了。
他好像很久没睡了。其实迟赫并不是容易有黑眼圈的体质,往常他也经常因为工作而耽搁睡眠,但只要他睡过了,就能够极快地恢复状态。可此时他眼下的乌青却怎么都藏不住,整个人也看起来颓丧了。
封于悯看着他这难得的失态样……心里竟然有几分幸灾乐祸了。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被扯到伤口的疼痛扼住了喉咙,又咳了两声。更痛了。迟赫慌张地喊医生来时,封于悯已经不敢动了,虚弱地躺了回去。
迟赫想知道封于悯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但不好意思问他,封于悯自己却又不说了。
两人的相处尴尬程度比起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迟赫担心封于悯,总是忍不住关心他,却又觉得不能给封于悯无望的希望。
他求助于黎宿江,让黎宿江多和封于悯聊聊,于是隔天,黎宿江就约封于悯出门了。
黎宿江不喜欢出门,她往常约见病人都是要在自己家的,去自己开的酒吧里视察大概是她少有的能出门的动力。
所以她又带封于悯去了酒吧。
碰巧有个员工有事找她,她转头跟人家说了几句,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在一旁的封于悯,觉得还是应该把小孩先照顾好的。
结果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迟赫已经熟门熟路地在那边喝上了。
乍一看没有任何问题。这是自己开的酒吧,正规的,封于悯也没接不明人员给的酒。
但是,黎宿江缓缓地意识到:封于悯才刚出院诶!
“封于悯!”黎宿江边喊边冲了过去,“谁让你来喝酒的!”
但是已经晚了,酒杯空了一半。黎宿江觉得迟赫应该饶不了自己了,但她还能抢救一下。她把貌似还清醒的封于悯带进休息室,喊人给他热了一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