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驰没有像以前一样顺从方青宜的话,而是选择继续坐在他旁边,找酒保点了两杯酒。

隔了一会儿,酒保才把酒端来。

赵驰把其中一杯推过去:“陪我喝杯酒吧。”

”赵驰,我说了……”

“看在我曾经是你学长的份上。”

方青宜一顿,想起了大学的事。那个时候赵驰对他还没有这样缠夹不清,作为学长,给了他很多真心实意的关照。方青宜念及过去,握住玻璃杯,无奈说:“就这一杯。”

赵驰的目光落向方青宜细长白皙的手。作为一个已婚Omega,对方手指上,没有戴婚戒。

酒吧老板Jessica从酒吧后门走进来,站在墙边,点了一根烟。她一抬眼帘,愣了愣。

“在看什么,小J?”

轻佻声线在她耳边响起,花衬衫的男人搂住她裸露的肩。

“人渣,”Jessica喊他一声,用烟指了指斜对角位置,“那是你弟吧。”

“是啊。”方明江笑嘻嘻掏出手机,对着自己弟弟和赵驰的背影,咔嚓拍了张照片。

Jessica不解看他:“你做什么?”

方明江低头在手机上编辑信息:“别看我弟弟长得好,其实没趣得很,连自己的Alpha都搞不定……”

“我呢,”他笑笑,按下发送键,“帮他增进一下夫妻感情。”

群~⒋⒊1634003? 整理.2022?03?21 00:20:52

10

闻驭带着团队飞马德里,谈一笔商业合作。谈判进行得顺利,最后一晚,合作方充分展现南欧人的热情,盛情款待、全套服务,把一行人招待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

从头到尾,闻驭反倒是最清醒的那个。

与媒体爆料不同,他工作就是工作,并不在商业场合乱来。所以,当风流成性的合伙人把一个金发碧眼、娇美异常的Omega塞进他怀中时,他缺乏兴趣地一笑,推开Omega,只接过对方手中红酒杯,礼节性地抿了一口。

周六晚上,国际航班经过漫长飞行,终于落地K市。

飞机缓缓滑行跑道,闻驭望向夜幕下空旷的机场,脑海里忽然闪现一副与眼下无关的画面。

那是出差前的夜晚,方青宜垂落双肩,颈部弯折,静静坐于餐厅的背影。

季楠平已在出站口等候多时。

闻驭一上车就扯松领带、闭上了眼睛。见老板无意说话,季楠平把手机调至静音,安静沿夜色笼罩的高速公路往前开车。

快下高速时,车内响起震动声。季楠平下意识检查自己的手机,确认没有来电,目光落向后视镜,只见闻驭带着被打扰的不耐,微微蹙眉,从外套里掏出手机,沉默接通电话。

抽泣声从手机里传出。

“闻先生,呜呜,闻先生……”

封闭车厢里,手机那头的说话声,连季楠平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闻先生,“那边嗓音发抖,“我知道不该打扰你,可是,我、我好痛、好害怕……”

“姚嘉,你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闻先生,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这里好黑啊,我好害怕……”

不知被哪个词触动,闻驭原本冷漠的眸光,细细一晃。

“你现在在哪里?”

闻驭听姚嘉说完,挂断电话,对季楠平说:“先不回公司了,去一趟临江路。”

“……好。”季楠平掉个头,往与原本相反的方向开去。

汽车沿街道疾驰,闻驭凝视夜色,回想起多年前,段小恩也曾那么怕黑。

段小恩有个糟糕的母亲,被男人抛弃,把痛苦悉数发泄在段小恩身上,动辄辱骂、殴打他,甚至把他锁在门窗紧闭、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不管。每次闻驭找到他,段小恩都牙关哆嗦,死死搂住他,一遍遍哀声重复:“阿驭,别离开我,这里好黑,好黑,我好害怕。”

每每那时,闻驭便觉得整个世界都被远远抛却。怀里的人需要他即使在他惶惶如丧家犬,被所有人孤立、排斥的时候,段小恩忧郁的大眼睛里,依然纯粹、无暇地装满他一个人。

他在城市破败的边缘,暗暗发誓,他一定会保护好怀里这个人。

可是三年前,段小恩提出分手、选择离开。

闻驭堵在机场,不让他走。

段小恩的眼泪大颗大颗落:“阿驭,你让我走好吗?

一辆没打灯的车,突然从旁并道,季楠平一脚急刹,朝强行抢道的前车愤怒鸣笛并连晃好几下大灯。

闻驭在季楠平的动作里停止思绪。窗外霓虹闪烁、高楼林立,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景象熟悉的市中心。

闻驭在一条昏黑小巷里找到姚嘉。

姚嘉抱膝而坐,衣服凌乱、脸上带伤,当红偶像的光鲜无影无踪。闻驭脱掉外套披在他身上,扶他起来,带他坐进车里。

他注意到姚嘉眼角、鼻梁都被打得淤青。

“怎么弄的?”

“我爸又来找我了,我给他二十万,他还嫌不够……我忍受不了,跟他吵起来……他就动手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