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焰不能说没反抗,他的反抗只能算象征性地挣扎,在路铮鸣的侵略面前,好像半推半就的撩拨。他感受着脖子和锁骨上的啃咬,凉凉地嘲讽:

“我是不是放进来一个强奸犯?”

路铮鸣觉得这个描述很到位,决定把它落实,他直接把尹焰按在床上,扯开松垮睡袍。

又是满背鞭痕。

路铮鸣最见不得这种东西,特别是它们被制造出来时,自己不在场。他想象了一下尹焰在别人面前露出那种表情,就忍不住下重手蹂躏他。

但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冲动,一个抽象画家对图形的敏感终于使他意识到,那些伤痕的走向有些异常。他在脑中草草模拟了一下,发现它们竟都来自尹焰自己。

“怎么了?”尹焰跪在床上,看不到身后,只感觉那股热气冷却下来,刚被挑起的受虐欲得不到满足,声音带上一丝失落。

“你真是……”

伴着一声叹息,路铮鸣的吻又落满他的颈后,肩膀,和伤痕累累的背。火烧火燎的疼伴着柔软的痒在背上铺开,像温柔的海浪向下冲刷,尹焰本能地冒出一身热汗,肌肉却越来越僵。

“别紧张,”路铮鸣舔着他的腰窝,又重又缓向下游移,湿热的呼吸吹在他尾椎上,“别紧张……”

尹焰完全听不进去,他浑身都颤抖起来,双臀紧紧地夹住他试图深入的手指,在彻底失守之前负隅顽抗。路铮鸣也不浪费力气,在那两块紧绷的肌肉上不轻不重地咬着,一点一点绕开马其顿防线。不知不觉间,尹焰就四敞大开地躺在床上,享受侵略者的糖衣炮弹。

“东西呢?”路铮鸣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张望。

尹焰闭着眼睛拉开床头柜,路铮鸣粗略扫了一眼,该有的一样不少。他找出一支透明管子的润滑液,见里面的液体只剩下一半,又燃起莫名怒火,用它戳尹焰的脸:

“顾客盈门啊,尹老师?”

尹焰下身还被他握着,快感悬在半空,恼火地喘道:“那是我自己用的……”

“自己用?”

尹焰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不明白,一时气结。路铮鸣笑了笑,马上暴露出真面目,整个人压上去,热气吹着他的耳朵:

“怎么用的?”

“用的时候在想谁?”

不等尹焰回答,他又埋下头,一口吞进去,沿着顶端色情地向下舔,一直舔进隐秘的缝隙,再湿漉漉地返回,每一道褶皱都水光淋漓。

“在想谁?”

他重重嘬了一口,尹焰整个人弹起来又摔下去,只感觉浑身发紧,双腿夹着他的脖子高叫:

“你!你……在想你……”

“想我?描述一下。”

“我……”尹焰挺着胸粗喘,又被他逼出一身热汗。

路铮鸣故意攥着他,任他扭动,翻滚,一动不动:“描述一下,那个画面。”

尹焰无法挣脱,闭上眼睛,拒绝面对现实,路铮鸣便开始变着花样玩弄,直到他绷着脚背喊他的名字,再掐断他的快感:

“是不是我在操你?”

也就是那几秒钟的喘息,尹焰得以从意乱情迷中缓过来,他半睁开眼睛,报复性地扬起下巴,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

“是我在……操你……”

如他所料,路铮鸣的眼神立刻暴戾起来,他拧开润滑液瓶盖,直接浇了下去。借着着冰凉的液体,他冲开了尹焰的防御,手指无可阻挡地探入他的身体,两个人同时呻吟出声。

他太久没和人做到这一步,手指像性器官一样发胀,四面八方的湿热绞得他头昏脑涨,几乎忘了如何动作。可肉体的记忆却像本能,使他迅速找回让人欲罢不能的方法,他坚信尹焰会享受,会像其他人一样,哪怕刚开始有些抗拒,很快就会彻底释放,水乳交融,一发不可收拾……

但尹焰没有。

他没能让路铮鸣直接闯入,就直接冷却下来,目光越来越清醒,尽管他嘴上配合地呻吟,身体淫乱地扭动。

被发现时,他也毫不扭捏:“你不如直接进来。”

路铮鸣强忍冲动,又送进一根手指,俯身亲吻他的嘴角:“不急,我不想让你疼……”

“我想疼。”

尹焰的手指在他胸前拨弄,撩起一阵喘息,他无意中探到路铮鸣的敏感带,便像和体内的手指较劲般,换着花样揉捏:

“直接操我,我想要疼的。”

路铮鸣突然很沮丧,他太想让尹焰摆脱痛苦,和他一样享受快乐,他以为上次坦白的交心足以让他摆脱束缚,可事实又一次挫败了他的努力。

尹焰软垂下来,无声地告诉他,前功尽弃。

他不甘地捧着尹焰亲吻,后者也搂住他回应。路铮鸣悲哀地发现,尹焰依旧不肯主动索取,依旧是那幅予取予夺,曲意逢迎的样子。

“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他用力抱着尹焰,想用热情焐化他的冰冷。

尹焰尽可能温存地回应着,心中的荒凉不亚于路铮鸣。他学着路铮鸣的样子,沿着他的脖子舔吻,想用同样的方式把他放倒,然后骑上去,又被路铮鸣识破,只得放弃地躺回去。

“随便你吧……”

他半放弃半宣泄地松弛下来,路铮鸣却开始认真思考,片刻之后,他拾起尹焰的浴袍腰带,蒙住了他的双眼。

只听路铮鸣在抽屉里翻了一阵,然后是微弱的水声,粗喘和哼吟,湿热的口腔再次将他包裹,在一片黑暗中,尹焰的欲望又开始生长。路铮鸣的声音在耳边低沉地响起,带着一种熟悉的压迫和陌生的迟疑:

“我很久没这么做了。”

更热更软的触感,难以描述地销魂,柔韧地,不容拒绝地降临。

眼前骤然明亮,台灯的柔光也变得刺眼,所有的感官在那一瞬间被放大,又缓慢平息。他看到路铮鸣手上缠着那根腰带,绷得血管根根分明,浸透了汗水的脸透着肉欲的红,冒着热气向自己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