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惊春行事胆大,却也好面子,未成婚便与男子私会的事她大胆地做了,却也不肯让旁人知道,是以许多时候她都是私底下偷偷翻进来。
不守俗规翻墙与心上人私会,大抵是杨家祖传的本领。
有些时候祈伯璟不在,杨惊春没见着人,转上一圈便自己偷偷溜了。
运气好遇见祈伯璟在,便和他呆上一会儿。
然太子私宅,园里园外、看得见的活看不见的地方,到处都是侍卫。若非没有祈伯璟的旨意,杨惊春爬到墙上还没往下跳怕就已经被人持刀带剑地围了起来。
杨惊春知道这一点,祈伯璟也知道,只是因她喜欢偷偷摸摸,他便依着她的兴味来。
有时候他出了宫,故意在园子里待着,不去寻她,等着杨惊春做贼来采。
其中乐趣,怕只有两人才明白。
祈伯璟放下杨惊春,转身走开。
杨惊春歪倒在春榻上,看他走了,醉乎乎地问:“你做什么去?”
祈伯璟停在房中的衣桁前,摘了面具,温和道:“天热,方才抱你起了些汗,我去洗一洗。”
寝院辽阔,房中有一处花重金开凿的热泉池,活水不断,洗浴极舒服。
祈伯璟说着,抬手缓缓解下腰带,外衣落地,露出洁白贴身的中衣。
他满面儒雅之气,衣下的肌肉却一点儿也不薄,像个武官。
此刻微微汗湿的中衣贴在背上,抬臂挥手之间,背部的肌肉隐隐显露,犹如成年猛虎。
诚如杨惊春所言,太子殿下有着一副年轻气壮的好身躯。
她看他当着她的面脱下衣裳,一时眼睛都直了,杨惊春倏然从床上翻身而起,跑到他身边去:“我要看你洗。”
120|(120)沐浴
杨惊春女流氓再度上身,祈伯璟低头看着她笑,却没答应。
他取下发冠,任由柔顺的长发披落肩背,拖长了声音哄道:“不行,你醉了,我答应了杨大人,接你过来只让你好生休息,不能做别的。”
杨修禅何曾说过这话,分明是他自己欲擒故纵,在这儿使狐媚子功夫。
杨惊春听祈伯璟提起杨修禅,一时有些犹豫,祈伯璟见此,又勾起眸子含笑看了她一眼:“我先去了,片刻便归,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说着便当真不管她,朝浴池去了。
杨惊春眼巴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想了又想,忍了又忍,可她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住,最终还是跟了进去。
她在浴室外脱下鞋袜,赤脚悄声走进去,看见祈伯璟已经下了水。
洁白的丝质中衣规整叠好了放在池子边,他闭眼靠在池壁上养神,似乎没察觉到杨惊春进来了。
杨惊春轻手轻脚蹲在池子边,歪着脑袋看他。
祈伯璟生得实在是妙,杨惊春抱着膝盖,盯着他俊逸的面容看了片刻,视线凝在他的唇上,忽而,她撑着地,“咚”一声跳入了水中。
水花四溅,祈伯璟睁眼,他看着杨惊春,神色并不惊讶,仍是那温和笑意。
“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在外等我。”他伸手去替她擦脸上水珠:“都湿了。”
杨惊春咧嘴笑,不怀好意地贴上去,双手一伸掌住池沿,将他困在自己与池壁中间,踩在他脚上去咬他的嘴巴:“想亲一亲。”
柔软的唇贴上来,祈伯璟身子不躲,嘴上却道:“不行的,我既已答应了杨大人,就不可失信。”
杨惊春不听,搂上他的脖颈啃他的嘴巴,亲得他气喘,叫他说话都断断续续。
祈伯璟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轻喘了几声:“春儿姑娘,放过我吧……”
他说得可怜,仔细一看,唇边却还带着抹浅淡的弧度,真是好一个运筹帷幄的男狐狸精。
杨惊春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该尊重他才是,可不知为何,心里的欲却烧得更盛了。
她痴痴地看着他,伸手去摸他被自己亲红的嘴唇:“阿璟,你真好看。”
祈伯璟听她这么说,微微垂首,忍俊不禁地扬起了唇。蒙蒙水雾里,这一笑真是要把杨惊春的魂儿给勾没了。
她慢慢将目光顺着他的脸往看不清的水下挪去,忽然将身子埋入了水中。
祈伯璟一愣,随即浑身猛然一紧,唇畔的笑挂不住了,修长的手指亦扣紧了池沿。
他仰着头,喉结滚动着,颤抖着吐出一口气。
池面水汽漫漫,室内一时只闻轻微的水声。
片刻后,杨惊春从水下浮起身来。她常年习武,气息深长,在水里待了一会儿,起来时也不见气喘。
反倒是祈伯璟胸口起伏,玉面泛红,眸中浮出湿气,也不知是被热气蒸熏的还是因她而起。
杨惊春似乎就是为了看他这模样,一时满心欢喜,心痒难耐地在他发红的眼皮子啄吻了好几下。
真好看,要哭不哭更好看了。
祈伯璟还有些没缓过来,他被她亲得睁不开眼,索性闭了起来,感受着眼上细密的吻,垂首缓缓将脑袋靠在了她肩上。
他搂住她的腰,隔着衣裳回吻她肩头,低声含笑道:“我已失身给姑娘,今又被姑娘玩弄于股掌口舌之间,你定要对我负责。”
杨惊春哪里受得住,连忙抱住他:“负责,负责。”
祈伯璟听见这话,心头一松,又陡然生出一股自厌的情绪。
他知她是如雌鹰一般自由勇敢的姑娘,应该浴在朗日下,展翅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