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峥下意识躲了一下,湛明珩猛地上前就给他拦下了,皱了皱眉,极力忍耐道:“这位大兄弟,我表弟不喜动粗。”

“不喜动粗进什么军营呢。”尖嘴猴腮的见状讽刺了一句。

一边听了半天的小胡子“呵呵”一笑,直说新来的不够意思,却是瞥了瞥纳兰峥的身板,的确弱不禁风了点,想到如今外头兵荒马乱的情状,似乎也理解了,就劝那大胡子:“哎呀,得了得了!都是来混口饭吃的,你就与他们换了罢!”

原本换个床铺也无妨,只是大胡子方才被嫌弃了,这有求于人的架子摆得太高,连勾肩搭背都不给,现下自然有点不爽利,眉毛一竖:“要换也成!”说罢一指湛明珩,“你表弟不喜动粗,你喜吧?来,你与我比比!”

湛明珩叹口气,掸掸袖子,一副“无知的人啊,跟我比你就输定了”的睥睨姿态,说罢瞥他一眼:“说罢,比什么。”

那大胡子却没答,伸手就开始解腰带,三下五除地摘了个干净,一把褪了衣袍,将手伸进亵裤里作了个掏的手势。

纳兰峥一声惊叫死死憋在喉咙底,一下子跳到湛明珩身后去。湛明珩眼都瞪大了,亏得最后一刻恍然大悟,忙将她遮掩起来。

大胡子“哈哈”一笑,伸手弹了一把那物件,“啪”一声响,随即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比鸟了!”

小胡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污秽东西!

湛明珩的眼都不知往哪放了。便他是男人也尴尬地受不了,落难皇太孙头一次见别人的鸟,一刹间只觉清白都毁了!

沉默许久的卓木青低低咳了一声,随即看了一眼湛明珩,与大胡子平静地道:“他大。”

湛明珩、纳兰峥:“……”

作者有话要说:  一言不合就掏鸟……咳咳,没节操的军营生活正式开始了,这里将成为狗粮的生产基地。

未来的军营小剧场

洄洄:表哥,请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同僚:天哪,那个新来的牲畜连自己的表弟都不放过……

湛明珩:每天都有人看上我,问我搞不搞断袖……

卓木青:呵呵,谁叫你是连表弟的床都爬,跟表弟洗澡上茅房都形影不离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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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渡劫成仙,为的不是长生,而是为师尊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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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一直认为师尊是经撩又禁欲,这些都没有错……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师尊竟然是这样的师尊――总是一言不合,表情不变地揍人……

第78章 动粗

此人话不多,却真乃一开口便如雷霆霹雳,语不惊人死不休。

湛明珩也忘了身后还有纳兰峥在,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不可置信地瞧卓木青:他是如何……晓得的?

卓木青容貌大改,除却留了双凤眼,旁处倒是不如原先俊俏了,且虽因那羯族传来的神异秘药恢复得不错,却毕竟是新生的皮肉,因而瞧上去神情难免僵硬一些,便愈发显得冷淡而木讷。

他面无表情地伸了根食指,继而朝屋内几人一溜地点了过去,略过了自己,从湛明珩起始,说:“一,二,三,四,五……”最后才点到纳兰峥,顿了顿道,“六。”

众人齐齐傻在原地,半晌才恍然大悟,他恐怕是给他们的鸟排了个号。

纳兰峥欲哭无泪。她没有那东西,当然是“六”了,用得着这般认真计较吗?真是不留情面啊。

再听他解释道:“看面相。”

大胡子一兜裤衩,将鸟塞回去了,张大了嘴问:“这玩意儿还能看面相看出来?倒是快教教我如何看的?”说罢再一指湛明珩,“不对啊,你这看得准不准?我的鸟是咱们村最大的了,你说他比我还大,他哪个村出来的?”

纳兰峥若非面上涂了粉遮盖,此刻必已烧成只熟透的虾。湛明珩也着实听不下去了。他算是明白了,与这等粗人客套守礼是不管用的,还得一样拿粗鄙的来对付。他操了袖子,低声问卓木青:“来几句粗话。”可怜的皇太孙没学过粗话。

可卓木青一个异族人哪里会晓得汉人的粗话,思考片刻,回忆一番,只憋出一个词:“老子。”

湛明珩十分受用地上前去了,一把拎起大胡子的衣襟就是一顿连珠炮,连使三个“老子”:“老子的鸟全天下最大!不服就上老子的王家村问去!再瞎叫唤,莫怪老子踢烂了你的鸟!”

纳兰峥望着未婚夫暴怒的背影,记起他也曾一身冕服庄重自持,风度翩翩地站在那金銮殿前的汉白玉石阶之上,便觉内心酸楚无比。

她会尽力叫自个儿忘了这一幕的,否则怕这辈子是不得再正视他了。

大胡子被拎得脚都着不了地,喘息也困难起来,以至一张脸憋涨得通红。那么大一个壮汉竟没了起先的声气。

再见湛明珩得闲的另一只手一指空床铺,说:“一句话,换是不换?”

当然换了。人家虽比他身板稍窄几分,却两根指头便能拎得起他,一看就是练家子,他犯不着挨顿揍啊。这军营里头,总是拳头说了算的。何况听说人家的鸟也比他大。

床铺的事也便这么了结了。三人各自安顿下来,与其余四人彼此通了名。

大胡子和小胡子是一个村来的,前边那个叫吴彪,后边那个叫吴壮。尖嘴猴腮的叫钱响,又黑又小的叫耿丁。

吴彪晓得了湛明珩的名字,“哈哈”大笑:“王行,你的鸟行不行我不晓得,可照我看,你骂人的功夫可着实是不行,瞧这词穷的!来来,大兄弟我教你啊,咱们骂人得这么骂你个龟儿子!瓜娃子!匪头子!闷墩的!瘟丧的!”

眼见湛明珩的眼底已然冒出了火来,一副很快便要来揍他的模样,他才不往下说了,憨厚一笑:“总之想学找我,保管教得你不行也行!”

湛明珩咬咬牙没说话。卫洵那小子,给他拆的这个名必然是有意捉弄于他。或许很长一段时日,他都得听这聒噪的壮汉问他究竟行不行了。

钱响是昨日方才进来的,耿丁则是今日。倒是吴彪与吴壮来了有几天了,与他们几个新来的一来二去熟络了几句后,便讲起营房里头的事。说是这断鸣营就是混口饭吃的地方,没得仗要打,一点不累人,外头那么大的训练场也是拿来赏玩的摆设,平日压根不拉人去里头比划。倒是他俩觉得好玩,进去溜达过几趟,险些砸了柄大锤,也没人拦他们。

独独不大好的一点是,吃食得靠抢。那一大锅羊肉汤煮出来,上边喊一声开伙,一帮人拿了个碗一拥而上,挤在外边的便只几口清汤能喝,至多喝完了,碗底能瞧见点羊肉末。

湛明珩听到这里瞥了一眼卓木青,说:“财大气粗。”他大穆的新兵营可是喝不起羊肉汤的。

卓木青摇摇头示意非也,一本正经回道:“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