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回到二房,罗衣跟于氏说:“送到云南去的,我就做了这些。嫂子看看还有什么要添减的?”

于氏翻了翻:“都是些巧心思,只是项圈手镯也要添几样应个景才是。”

罗衣才想起:“哎呀,我忘了。得想个新鲜样式才好。等我几日,侯府有几个惯常的金银师傅,立马就能打出来的。”

于氏抿嘴笑:“把你急的,她难道不生二胎?你那新鲜样式等下一个吧,不过是些小东西,我替你添了吧。用银的就好,咱们自己人,用金的怕压住哥儿不好带。”

“哦。”罗衣也没客气什么,混过中饭,一边看着下人打完包,才晃悠悠的回家。

远在云南的锦绣接到娘家的礼物,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几千里之遥,哪能不思念娘家人?范世俊在一旁温和的劝着:“明年就要回京了,到时候就能见面。你还怀着身子,要哭的不舒服,岂不浪费岳家长辈的一番心意?”

锦绣边哭边叹说:“别人都好,我只惦记着三妹妹。怎么就许了那样的人家?问都没问过我一声,怎么想着都古怪。”

范世俊劝道:“或许是天作姻缘也未可知,京里头那边长辈不好,匆忙迎娶也是有的。”

“也不该不知会我一声吧。”

范世俊笑道:“是你操心太过了,好几千里路,他们送信也不方便。岂好与你商量?明年我们就回京了,好不好一看便知。”

“好便罢了,若是不好,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办法?”锦绣越发担心起来。

范世俊道:“不如先看看岳家备的东西,你们姐妹情深,她必有礼物一并捎上。倘或过的不好,怕是没有心思准备。我们一看便知。”

锦绣想想也是,也不叫人,就同范世俊两人一件一件拆来看。看到罗衣准备的那带着图文并茂的使用说明书的一大箱子货,锦绣?辶耍?这是些什么!?

范世俊翻着所谓说明书:“嘿,练的还是馆阁体,怎么不同你练一样的?”

锦绣摇头道:“她说字是用来读写的,工整为要。我看她就是懒。”

“深闺女子,写到如此地步也算不错了。”说着对着说明书摆弄了半天,把推车组装好之后笑道:“如此巧思,必是聪慧过人,岂能过的不好呢?”

锦绣也佩服:“越发能干了,只是不知那满脑稻草的性子有没有长进。”

“宜人如此七窍玲珑,妹妹必不差的。”

锦绣扑哧一笑:“胡说什么?”又叹:“她最老实,当日母亲在世便极不放心她。临终还叹来不及为她定亲事。早知如此,我……”

范世俊打断她的自责:“你且安心,如若三姨妹受了委屈,我必帮着你替她出头如何?”

锦绣笑了笑:“这话我可记着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45难产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房屋里各处都放了冰盆。青葵院惯例的比别的地方少,当然估计比二房的布景板二叔家要好上些许。容仪在屋里发了一回脾气摔了两个碗就完事,并不敢去跟管事吵,也不敢去嫡母面前赖,当然更不敢跟太夫人提――青葵院又不是没有,提了岂不是要说嫡母管家不利?罗衣看了半天,合着眼前这位就是个窝里横。最没出息的品种,大家一起鄙视之。

罗衣挺无所谓的,她是抗过40度高温的人,后来又在坑爹的南方工作,一年中六个月是夏天,因此表示对现在的温度毫无压力。相比之下冬天还让她难熬些,花木扶疏的地方,夏天是凉快了,冬天却是冷到骨子里。所以冬天她从来不去园子看亭台楼阁,对她而言那纯属找抽。

容仪看着罗衣居然还捧着杯热茶,郁闷道:“你倒无所谓。”

罗衣笑道:“夏天腹中寒凉,四肢温热,当然要喝热茶了。冬天倒可以用少少凉茶,解解燥热。”

“一说你就掉书袋。”容仪没趣的闭上眼躺竹床上了。

罗衣?澹?她这是白话吧?好吧,曾经CCAV说,《三国演义》是文言文,90后表示看不懂。当年就说的她很想骂娘,你家90后才看不懂《三国演义》版的“文言文”!90后招谁惹谁了真是!算了,她现在什么后都不是,先把八月里太夫人生日的佛经绣出来再说吧。唉,真想像别的穿越女那样在刺绣上创意无限傲视群雄。她的刺绣其实蛮……路人甲的。基本上更喜欢实用化的东西。可惜侯府最不需要的就是实用,她只好绣字了。这年头老人家都喜欢念个佛什么的,绣佛经比较安全。她也绣不来什么双面绣,只能把丝绸绣好对折,烫平再在边上绣方形素云纹固定,看起来两面都有字而已。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冰融化的水,滴在盘子里的滴答声。听的人昏昏欲睡,连给容仪打扇子的紫藤都靠着床边眯过去了。

忽然一阵惨叫,惊的容仪跳起:“谁啊!大中午的嚎丧呢!”

罗衣也吓了一跳,好在这次没扎到手,他们院里怎么总有人喜欢大惊小怪的,又要来一回卖人赎人的过场?

照看海棠的小丫头跌跌撞撞跑进来:“四爷,奶奶,海棠姑娘怕是要生了!快去看看吧。”

容仪一听,这还得了,赶忙冲了出去。罗衣也只好跟了出去。

进了东厢,海棠已经嚎上了。罗衣进门就问:“见红了?还是阵痛了?”

“回奶奶的话,”小丫头回道:“刚见、见红了。”

罗衣抽抽嘴角,你当我没看过涯叔家的“八一八妇产科的XXX”啊,见红到很痛,最快也要三五个小时好吧。头胎从见红或初期阵痛到生产,通常都要整一天,你这时候嚎个屁!“省着点力气吧,喊什么喊。去个人,把稳婆请来,再去请大夫。”罗衣不慌不忙的吩咐下去。

容仪斜眼看着罗衣:“你倒不急。”

罗衣瞪了一眼容仪:“因为我有文化。”又冷笑的看着海棠:“别当我没生产过就什么都不知道,书上什么都写着呢!少在这里鬼哭狼嚎,便是有些痛,还不至于到这个份上。你再喊的没了力,真要生的时候,我可没千年老参给你吊命!”

海棠吓了一跳,她是真没生产过,只不过听过几耳朵,也没经验。只不过估摸着自己快生了,喊几句撒个娇而已,无非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意思。没想到罗衣一来就说破了,霎时脸一红,也没敢叫了。

罗衣腻歪极了,即便是她对容仪没有感情,连所谓的夫妻之情都没有,也很不喜欢海棠的为人。基本是小妾的典范,青葵院上下也基本有宠妾灭妻的环境。她不喜欢容仪,不代表喜欢被人踩。争宠也要看情况,真要出了事,她这个主母也得背上个领导责任。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还要替她张罗,眼睁睁的看着孕妇难产啊、一尸两命啊、太挑战她的底线了。只好又吩咐:“去使个人问问,哪个大医馆有那些个女的妇科大夫的。老人家都说,女人生产一脚踏着鬼门关,必有人盯着这一块的。”唉,全当自己生产实习了:“还有叫厨房的人准备点有营养又管饱的东西。产房已经备好的,扶海棠过去。”

说完转身就走,容仪急了:“你去哪里啊?”

罗衣白了一眼:“去老太太那里讨人参,那玩意难道你私房里有?”

“呃,”容仪摸摸头:“劳烦你了。”

罗衣挑眉,哟,还会说人话啊?也不跟他歪缠,她现在尴尬着呢。

一路走到仙萱堂,太夫人还在睡午觉。坐在屋里等着,嗯,仙萱堂也太凉快了吧?不怕得空调病么?喝了一碗茶,吃了几块点心,太夫人才醒来。

罗衣站起来回到:“好叫老太太知道,我院里的海棠怕是要生了,特来跟您讨片人参,还望您赏我们点吧。”

太夫人也是生育过的人,罗衣是第一个回她的,可见时间还不紧急。也就有了闲话的时间:“这事是你委屈了,只是咱们家的骨血,也不好不顾。我必叫老四给你赔礼。”

罗衣笑了笑:“事已至此,总不能不管她。”半句不提不委屈的话。